權門悍妻!
錢嬤嬤伸出手在她的眉心上彈了三下,道“沒事了,睡吧。”
瑾寧咯咯地笑了起來,“我不是三歲小孩。”
錢嬤嬤也笑了,“民間風俗,做噩夢就得彈額頭,把你腦袋裡的東西都趕走。”
瑾寧的腦袋裡太多東西了,在重生後的日子裡,她一直都很堅強,但是,黑夜是容易讓人軟弱的。
“嬤嬤想知道我做了一個什麼噩夢嗎?”她幽幽地問道。
“你說,老身聽。”
她往裡挪了一下,“你躺上來,我給你說。”
嬤嬤挪過去有點吃力地抬腳,沒躺下,隻是靠著床頭坐著,“好,嬤嬤在。”
黯淡的光線中,瑾寧的容顏如遺世獨立的花朵,仿佛飄在了半空中,叫人琢磨不透那眉梢眼底的層層痛楚。
“我夢見,我和李良晟沒有退婚,我妥協了,讓長孫嫣兒做了平妻,一同嫁入侯府,開始時候,日子很美好,我以為所有人都對我很好,但是,算計卻在我嫁入侯府時候便開始了,我陪李良晟出征,助他建功立業,靖廷大將軍為救我而死,師父也被長孫拔害得身敗名裂慘死……”
瑾寧的聲音在夜晚中顯得特彆的清晰,她說著前生所發生的一切,渾身顫抖,“我那還沒出生的孩兒,被生生剖出,丟入了火堆中,我親眼看著,痛不欲生,我除了投身火堆,彆無他法,那孩子,我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
有切齒的抽氣聲,瑾寧的身子如落葉般顫抖,前生所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仿若昨天發生,那痛楚還不曾消散過,那恨意隻是被生生壓下,亟待爆發的那天。
痛楚和醜陋讓她仿佛置身地獄。
嬤嬤的手慢慢地覆蓋上她的額頭,溫暖厚實。
“沒事,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那都是夢而已,隻是一場夢。”嬤嬤的聲音,有壓抑哭過的沙啞和鼻塞。
“是啊,隻是一場夢,也幸好都過去了。”瑾寧慢慢地閉上眼睛,四肢百骸都有被碾過痛楚無力,但是,她整個人似乎釋放了,這件事情,當做一個噩夢般說了出來,感覺就是鬱在心裡的那口氣,消散了。
仇恨依舊在,鑽心的疼痛依舊在,但是,她能更清醒,更堅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傾訴,比在自己心裡反複念千百次更好。
陳瑾憲沒死成的消息,第一天便傳到了翠玉院。
陳瑾瑞聽得是瑾寧叫的大夫,且是瑾寧救回來的,她那張臉猙獰得幾乎破碎。
“瑾瑞,母親覺得,還是算了吧?”長孫氏是真不想再折騰了,再折騰下去,隻怕她便連如今的生活都保不住。
“算了?”陳瑾瑞握住雙拳,眸子迸出怒火,“她害成我這樣,你說算了?我如今一無所有身敗名裂,都是拜她所賜,她若不死,我便不罷休。”
“可你能怎麼辦?”長孫氏愁眉苦臉地道。
陳瑾瑞深呼吸,慢慢地冷靜下來,“會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
她不會輕易認輸!
二房那邊,這幾天十分奔波勞碌。
瑾寧傳了管家進來,問找人的事情。
管家道“已經有眉目了。”
“嗯!”瑾寧看著他如今低眉順眼的樣子,淡淡地道“你若好好為我辦事,我虧待不了你。”
“是!”管家不敢多言,深知眼前這個麵容清麗的少女有多狠。
他如今是徹底臣服了,倒不是為了所謂的虧待不了他,隻求不追究他以前的罪行,不報複
他曾陷害她的事情,他便能叩謝神恩了。
他還要活著,還有一家老小。
報複,輪不到他。
他沒資格。
打發了管家去,錢嬤嬤便進來了,笑著道“二房那邊,一直找人托關係,花出去了好多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