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我阿娘的銀子。”瑾寧心疼。
“是的,真是可惜,進了京兆府哪裡是花銀子托關係能辦成的?搞不好最後罪名會更嚴重。”錢嬤嬤道。
她坐下來,自己為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飲了幾口,又道“對了,侯爺今日回來了,聖上親自到城門接駕,好轟動。”
江寧侯,是瑾寧當年在江寧侯府唯一敬重的人。
他對瑾寧這個兒媳婦,如慈父般關愛,當然其實他也聽過一些風言風語,說當年江寧侯對母親有傾慕之心,甚至師父這個太監也曾喜歡過母親。
母親,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心中一動,她問道“父親回來沒有?”
“哪裡會這麼早回來?這才中午呢。”錢嬤嬤道。
瑾寧站起來,“我到他書房去一下。”
“做什麼?”嬤嬤怔了一下,“找書看?”
“不是,找一幅畫。”瑾寧眸子裡有些激動,這個念頭在她心中盤踞許久了。
陳國公的書房沒有上鎖,白天他不在的時候,書房基本不會有人。
瑾寧推開門進去,三麵書架,對著門口的位置是一張大梨花木雕花書桌,幾乎和一張床那麼大。
書桌上擺放著文房四寶,文房四寶旁邊,是一個劍架,托著一把劍柄鑲嵌翡翠的寶劍。
她對書沒有什麼興趣,但是對武器卻有。
伸手輕輕地拿下劍,劍柄上除了有一顆翡翠之外,還雕刻了字,寫著“贈夫君守業”。
是母親送給他的?
她輕輕地撫摸著那五個字,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受,眼底便盈了霧水。
母親的東西啊!
她很想有一樣母親的東西,這就是她為什麼堅持要把母親嫁妝都拿回來的原因。
一則是不能便宜了那些人。
二則是她希望能擁有母親留在這個塵世間所有的一切。
這寶劍,她也想偷走。
但是,不是時候。
她繞到桌子後麵,抽屜是上鎖了的。
但是,這些鎖難不倒她。
幾下鼓搗,便打開了抽屜。
抽屜裡放了好幾個木盒子,木盒子上頭,是一幅卷軸。
她定了定,伸手拿了起來。
她能感覺指尖輕顫。
從前生到今生,十幾二十年的母女情分,卻是頭一次見麵。
慢慢地展開畫卷,從那烏黑的發髻到寬潤的額頭,笑盈盈的大眼睛,睫毛很長很濃。
慢慢地展開,到整張畫徹底呈現在她的麵前,她已經是淚盈於睫。
櫻唇錦紅,嘴角微揚,下巴尖尖,眼裡盈了一汪溫婉,卻能窺見一分調皮。
母親,是那樣明媚的女子啊!
微顫的手指慢慢地撫摸過她的臉,笑得跌出了眼淚,“第一次見麵,我叫瑾寧,是您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