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亭院子,是他的發妻甄氏生前住的地方,自從她死後,瑤亭院子就一直封閉,不許任何人進出。
長孫氏跌坐在椅子上,恨恨地道“好,好,你最好不要來,但是休想我會把東西交出去,我不僅不交,那些黃金我也得要了,那是柱兒的。”
令婆子進來,輕聲道“夫人犯不著跟國公爺頂撞,便先答應著國公爺,這些東西便是您交出來,三小姐也無福消受。”
長孫氏一怔,隨即點頭,“對,我犯不著。”一個將死之人,便是給她再多,到頭不還是歸還到她的手上嗎?
她竟是一時情急便忘記了計劃。
瑾寧在莊子裡長大,一直練武,長得比養尊處優的陳瑾瑞高出大半個頭。
因此初三把陳瑾瑞的衣裳拿過來,瑾寧一穿,短了一大截,露出潔白的手腕,裙擺吊起到腳小肚子,青色緞鞋一覽無遺。
說不出的尷尬狼狽。
翌日一早,她就穿成這個樣子去見陳國公。
陳國公氣得發怔,衝初三喊道“就沒長一點的嗎?”
初三聳聳肩,“沒。”
“還不趕緊去衣飾店按照她的身高先買一身。”陳國公當然不能讓瑾寧穿成這樣入宮,這一走出去,什麼都不用說,旁人都知道他刻薄這個女兒了。
初三隻得親自出去跑一趟。
剩下瑾寧與陳國公在正廳裡大眼瞪小眼。
坐了一會兒,陳國公忽然出聲問道“那個梁捕頭,怎麼回事?”
“您問過梁捕頭了嗎?”瑾寧反問。
“問過,他說以前沒見過你,也不曾有什麼張媽媽的家人到衙門告狀,更不曾請過你去衙門。”陳國公心裡有氣,他看得出梁捕頭沒說真話,但是也不太相信梁捕頭敢這樣做。
瑾寧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地抬起頭道“張媽媽的家人肯定不會告狀,奴告主,除非有真憑實據,但是張媽媽犯下什麼事,她的家人就算不完全知道,也會知道一二。當然了,若有人攛掇,以為國公府軟弱可欺,來哄點銀子也不奇怪的,可偏偏,能指使得動梁捕頭來找我,我最後沒出現在衙門卻和世子一樣去了狼山,其中緣由,深思便知。”
陳國公驟然驚醒,“你是說……”
他馬上止住了話,福州一案,她不知曉,應該不會有所指,但是她的話,卻暗藏了一個信息。
梁捕頭若不是京兆府指使,那麼,會是為誰辦事?
假設他真的讓瑾寧上了馬車然後馬車直達狼山,是不是意味著狼山和梁捕頭有所勾結?
“這些話,你跟誰說過?”陳國公立刻問道。
“不曾!”瑾寧淡淡地道。
陳國公心頭一陣激動,層層迷霧,像是撥開了一個小角,能窺見到濃霧後麵的真實。
瑾寧低頭整理著那短了一截的衣裳,掩住眼底的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