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鞭,她一直數著,每一鞭都打在了她的心窩上。
她眼底凝了淚意,心裡頭卻在盤算著該這麼做。
道歉事少,如果侯爺堅持讓良晟娶那陳瑾寧,陳瑾寧入門之後,哪裡會把她這個婆母放在眼裡?
“哎呀,你輕點,輕點,會不會治傷?”李良晟疼得衝大夫大吼大叫。
大夫拿著薄刀片兒,道“世子忍著點兒,這邊上的肉爛了,必須要清理,有點痛,痛過之後就沒事了。”
侯爺下手,斷沒有留情的,這十鞭,打得是血肉模糊,肉泥飛濺,手臂處能看到赤紅的血肉。
“忍著?你忍忍試試?”李良晟又痛又怒,這種痛楚叫他難以忍受,全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痛,甚至張嘴呼吸都感受到身上的血腥味道。
江寧侯夫人雖心疼兒子,卻也不會一味護著,聽他對大夫無禮,遂厲聲道“男子漢大丈夫,小小痛楚都忍受不住嗎?”
李良晟知道母親已經毫無辦法了,隻得咬著牙關,使勁忍住鑽心的疼痛,淚水忍不住落下,雙拳緊握,那陳瑾寧真是一個惡魔。
他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她。
大夫走的時候,江寧侯夫人問他要了一些藥。
安撫好李良晟,回到屋中,侯爺沒在。
問了奴婢,才知道他已經到書房去睡了。
她悲涼地苦笑,夫妻分彆這麼久,本該是喜慶團圓的夜晚……
呆坐在空蕩蕩的椅子上,外頭的奴才也不敢進來打擾,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服下了藥。
一個晚上,江寧侯夫人起來幾次,腹痛如絞,拉得不成人樣,翌日一早,便連床都起不來了。
侯爺命人前來通知她起身裝扮的時候,嬤嬤如實告知,說夫人病倒了,怕是去不了國公府。
沒多久,侯爺親自前來。
他站在床邊,看著臉色發青嘴唇蒼白的夫人,口氣淡漠地道“既然病了,就好好歇著,等你好了,還是得去登門賠罪道歉,除非你躺在這床上一輩子,否則,但凡下得了床,你都得去。”
說完,他也沒多餘的一句問候,便轉身出去。
侯爺做事,一貫雷厲風行。
既然說了今日登門去請罪,縱然一家子病的病,傷的傷,他自己一人也得去。
李齊容得知母親要叫她去給陳瑾寧道歉,已經借口夫家有事,偷偷地回去了。
侯爺備下了重禮,帶著家將前往國公府。
瑾寧並不知道侯爺今日來,陳國公雖被告知,但是也沒當真,侯爺才剛凱旋歸朝,要處理的事情多著,怎麼會馬上就來國公府給個所謂的交代?
而且,這交代對陳國公來說,給不給都不打緊,確實李良晟不是什麼良配。
聽得門房進來稟報,說侯爺帶著幾位將軍戰士前來,已經抵達門口,陳國公這才知道侯爺是認真的。
急忙叫初三叔人去通知瑾寧,便出門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