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溫婉端莊的女人,眼角的一顆淚痣也為她增添了一絲嫵媚。雖然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但從她堅韌清澈的眼神中也可看出她有一個強大的靈魂。
“恩?姑娘,是你啊。”席斷虹轉過身,也將她認了出來,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柔聲道,“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嗎?”
眼前的少女雖然樣貌過於妖異,但她身上的氣息卻是十分純淨柔和,由此可見她絕不會是什麼奸邪之人。
“這位屏蔽的關鍵字,我確實有件事兒想請教你。”陸知槐被她溫柔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這事兒可能比較嚴重,我們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談吧?”
“也好,我們不如去金彆墅談吧。”席斷虹想了想,笑道,“我姓席,姑娘如不嫌棄,可以喚我一聲二娘。”
“好的二娘,那便麻煩你帶路了。”陸知槐從善如流,甜甜地叫了她一聲,“我叫陸知槐,您叫我知槐,槐槐,都可以。”
席斷虹一生孕有二子,卻還未有過一個女兒,哪怕是年紀小的女性後輩也不曾這般與她親近過,此時看著眼前這個少女,倒確實從心底升起了一股喜愛之情。
金彆墅內,陸知槐解下身後的劍袋,放於席斷虹麵前。
“二娘,您看這是什麼?”
“嗯?”席斷虹解開劍袋,驚愕之下不由起身,“這,這是……天可明鑒?它怎會在你手裡?它不是明明……”
“二娘,你還記得那晚那個青年嗎?”陸知槐解釋道,“我看出他屏蔽的關鍵字並非出自本意,而是被這柄劍給控製了,所以我就幫他把這劍拔了出來。您剛才說,它叫天可明鑒?它很有名嗎?”
“……是,它很有名。”席斷虹終於穩定了心神,看著這一柄害得她家破人亡的聖劍,不由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它是由佛道儒三教共同守護的聖器,名曰天可明鑒,隻是在數百年前便已經失竊了,現場佛道兩教的人員全數陣亡,隻剩下儒門還留有兩名幸存者。”
“然而就是那兩名幸存者也不知道偷盜者是誰,因此儒門也遭到了佛道兩教的懷疑。”席斷虹垂下眼簾,澀聲說道,“而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兩名幸存者……也以死明誌了。”
“所以,就為了這麼一柄破銅爛鐵,佛道兩教就又逼屏蔽的關鍵字兩個無辜之人?”陸知槐敲了敲天可明鑒,氣笑道,“他們的平均智商水平是胎教吧?”
席斷虹苦笑後正色道“知槐,這柄劍你最好儘快交予儒門,否則,若是被人發現天可明鑒在你手中,你必會因此而受到牽連。”
“你放心吧二娘,我雖然不喜歡麻煩,但不代表我會害怕麻煩。”陸知槐搖頭道,“況且天可明鑒上仍舊留有一道魔氣,簡直就如跗骨之蛆一般,若是現在將它還給儒門,隻怕還會有人因此受到它的控製,所以還不如留在我的手中,起碼我有足夠的能力來壓製這道魔氣。”
而且儒門之內,也不確定是否真有什麼內奸……當然這句話陸知槐並未說出來。
“這……”席斷虹微微遲疑,但看著陸知槐堅定的眼神,她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是夜,陸知槐坐在席斷虹為她準備的客房內,看著手中的天可明鑒微微出神。
二娘竟對這百年前的聖劍之事了解得這般清楚,想必她應是當事人之一,而且觀她表情,隻怕那儒門內以死明誌的二人皆與她關係匪淺。雖然接觸時間尚短,但這並不妨礙陸知槐欣賞這位溫柔而堅強的女性。
陸知槐心想,如果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她也很願意助她一臂之力。
嗡——
在她走神期間,天可明鑒忽然劇烈一顫,劍身內迸發出一道灼灼聖光,頃刻之間已是直衝天際!
……
德風古道,淬心殿。
正在恭迎法儒無私的儒門眾人心有所感,同時望向天際那一道灼灼光柱,麵露愕然。
“那是……天可明鑒!”
“莫非那個單鋒罪者也在那個方位?”
“必須前往查探,無論如何,不能讓那賊人逍遙法外!”
“你們不必驚慌。”低沉而威嚴的聲音自法儒無私口中傳出,他望著那道聖光消散的方向,沉聲說道,“此次便由我前去調查,若是見到那名通緝犯,我自會將他逮捕歸案,你們便先專心解決那血闇結界吧。”
“是。”眾人心中一定,連忙行禮,“謹遵法儒之令。”
……
陸知槐神色一變,連忙一巴掌將散發聖光的天可明鑒狠狠拍到了地上,也直接拍散了那一柱聖光。
“你竟然敢陰我?!”陸知槐挑了挑眉,一腳踩上聖劍劍身,“怎麼,想引來三教中人好脫離我的掌控嗎?那你未免太天真了。”
“知槐,你那裡發生了什麼事兒?”門外是同樣被聖光所驚動的席斷虹。
“沒事兒,二娘。”陸知槐將天可明鑒裝進劍袋後背到了身上,連忙打開門,看向麵帶擔憂的席斷虹無奈道,“隻是我恐怕得先離開了,剛才天可明鑒散發出光芒,隻怕已經引起了彆人的注意。”
“好,但你務必要小心。”席斷虹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無論如何你都要保護好你自己。”
“嗯。”陸知槐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若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