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彆放棄治療!
古樸的殿堂莊嚴大氣,牆壁上所雕刻的花紋俱是傳道受業解惑之場景,殿內掛著的青色布幔微微晃動,儼然與從前一般無二。
陸知槐再次踏進德風古道,心情頗為奇異。一想到自己已經和永夜劇作家搭上了線,便不由帶了一絲莫名的心虛,然而她轉念一想,自己還啥也沒做啊,於是又變得理直氣壯了。
“聖司,無端,你們回來了。”雍容華貴的紫衣青年走出殿內,看到陸知槐時不由一愣,隨即展顏笑道,“陸姑娘也回來了,先前你莫名消失,大家皆十分擔憂,如今見你平安無事,我們終於也可以放心了。”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陸知槐對這個玉主事的印象很不錯,所以稍微解釋道,“當時事發突然,我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那種情況。”
“哼,我看分明就是畏罪潛逃吧,否則如今既然回來,為何沒有帶上聖劍?”
一個帶著幾分刻薄的聲音忽然自玉離經身後傳出,陸知槐眉目一冷,森森然看過去,果然是那名叫做疏道譴的副主事。
這話就說得過分了,玉離經眉間微微一皺,淡青色的瞳孔中劃過一絲不滿。他沉聲正要說話,卻被陸知槐搶先說道“玉主事,這位是?”
陸知槐一臉疑惑,一副完全不記得他的樣子。
玉離經神色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眼底劃過一絲笑意說道“這位是我們德風古道的副主事,疏道譴,陸姑娘之前見過的。”
“啊,原來是副主事啊,瞧我這記性。”陸知槐掩口驚呼道,“抱歉抱歉,我對無關緊要之人向來沒什麼印象,還望副主事不要介意。”
“牙尖嘴利。”疏道譴冷笑道,“敢問陸姑娘,三教聖劍究竟在哪裡?”
陸知槐攤手道“被人偷了,我也沒辦法。”
“是真的被偷了嗎?”疏道譴看了看她,又看向墨傾池和邃無端兩人,“我看不見得吧。”
“夠了,副主事。”玉離經聲音低沉,“沒有證據之事不可亂說,而且陸姑娘也算是我們的客人,你這樣說是否有些過於失禮了?”
原本溫和儒雅的青年此刻竟帶著一股莫名的威嚴,這股氣勢也終於讓人意識到他雖然年輕,但終究他才是德風古道的主事。
疏道譴的臉色微微一僵,向來隨和的玉離經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對他用這種近乎嚴厲的語氣說話,他此時雖然心內隱生怒意,卻不得不忍氣道“抱歉,主事,我隻是太過擔心聖劍,所以才過於激動了。”
“我也知道聖劍之事茲事體大,但因此我們才更需要冷靜,你說對嗎?副主事。”玉離經淡淡說道。
疏道譴隻得應道“是。”
“聖司,無端。”玉離經轉頭看向他們兩人,溫言說道,“之前那名曾經身貫聖劍之人,如今也在德風古道之內。”
邃無端驚訝道“這……怎會……”
墨傾池也說道“我們找了他許久都未曾找到他的蹤跡,想不到他竟然已經到了德風古道。”
陸知槐也有些驚訝,身貫聖劍之人,那不就是她曾經遇到的那個劍咫尺嗎?他身上的天可明鑒,當初還是被她給拔下來的。
“說來也巧。”玉離經解釋道,“法儒尊駕是在金彆墅附近遇到的他,他不知為何,竟是主動投案自首來了。”
陸知槐皺了皺眉,覺得有些奇怪“玉主事,我能去看看他嗎?”
“當然。”玉離經點點頭,“請隨我來吧。”
德風古道作為儒聖明德一脈的中心本部,自然也有著屬於自己的牢房。
陸知槐、墨傾池和邃無端三人隨玉離經來到暗牢,一個腰纏白色繃帶,粗布麻衣的青年正盤膝坐在牢房之內閉目養神,聽到聲音後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真的是你。”陸知槐上前一步,仔細看了看他,發現他身上並沒有任何受到刑罰的傷勢後終於稍稍放了心,“劍咫尺,你怎麼會突然投案自首來了?”
“陸……姑娘。”劍咫尺自然也記得她,他連忙起身,隔著牢門看著她,“我,殺的人,我,願意,認罪。”
他說話一如既往地艱難,但卻仍舊認真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雖然他年輕的麵孔上早已布滿風塵之色,但他的眼神卻是清澈而乾淨,瞳孔淡藍宛若雨後初晴的天空。
陸知槐覺得這雙眼睛莫名有些熟悉,她似乎還在其他人臉上見過這樣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睛。
“那些人真的都是你殺的嗎?”邃無端看著他,聲音很輕,“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是。”劍咫尺轉頭看向他,眼神莫名有些複雜,似羨慕,又似憤怒,似悵然,又似悲哀,但最終還是化作了一片釋然。
對於後一個問題,他沒有回答。
為什麼殺他們?因為他被人所控,因為他身不由己。
然而這些都沒必要說了,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害他被人冤枉,蒙受冤屈,也害她為他擔心。自己本來就是個多餘的人,天倫對於自己來說不過是種奢望罷了,不如就此擔下所有罪責,為他洗清冤屈,也算是自己能為她和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邃無端茫然地看著劍咫尺,這個人給他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仿佛兩人之間有什麼關係一樣。
劍咫尺卻是不再說話了,他低著頭,視線不與任何人接觸,就像一棵沉默的鬆樹。
她想起來了!
陸知槐的神色微微一動,劍咫尺的眼睛和席二娘很像,金彆墅是席二娘的住所,而君奉天也是在金彆墅外遇到的他,那他和席二娘之間是否有著什麼關係呢?
“他除了承認是自己殺的人,彆的什麼也不肯說。”玉離經微微歎息,“如果不能找到其他的凶手,我們也隻能對他進行審判了。”
“雖然是他殺的人,但真正的凶手絕對不是他。”陸知槐沉聲說道,“我遇到他的時候,他身上帶著一股不屬於他的邪氣,明顯是被彆人種在他身上的,真要說起來,他也是個受害者。”
“可他殺了人也是不爭的事實。”疏道譴冷哼一聲,“一句‘受害者’就想抵消他犯下的殺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