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神降臨!
方乙岩嘴上說著難,可啃起甘蔗來,一點都沒覺得難。
雖然嘴巴在臉上肉的堆積下,顯得更加的嬌小,可吃起來,一點都不慢,甚至因為上下路程縮短,來回碰撞的速度也因此加快了不少,這也就導致啃起甘蔗來,更快了不少。
啃起甘蔗來,桌上的熱茶,反倒受了冷落,端上來這麼大一會,都沒有挪過窩。
這會兒,已經涼了。
剛才王弦所引發的事情,好像都已經過去,已被人所遺忘。
街上叫賣聲依舊,來往的男男女女繼續逛著。
放佛在剛剛,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方乙岩用袖子擦了擦嘴一圈的水漬,然後拍了拍手,“韓老弟,不是老哥我賣慘,而是走官道,真的難!”
“你沒做過官,不了解,也沒法子感受,可你有個做官的舅舅,這還是大官。”
“戶部侍郎,在京都,都不算小了,分量也夠足。可儘管如此,他也定是如履薄冰,在京都做官,一個不慎,那就是要砍腦袋哩!”
頓了頓,繼續道“有你舅舅在上麵擋著,老哥我勸你,去了京都,彆混官道,做個瀟灑公子哥挺好,就和在汀蘭一樣。”
方乙岩歎息一聲,
“可老哥就怕,你啊!見識了京都的花花綠綠,忍不住權利的誘惑,去嘗試,你如果想要做官,憑你舅舅的能耐,不難。”
“而你是你母親唯一的兒子,照你舅舅當時在天哲鬨騰勁,你提了,他肯定會替你運作。”
“做官,真的不是個好差事,看起來風光,其實也就那樣,甚至都不如一些富商活的自在,在京都有你舅舅罩著,瀟灑走一回,挺好。”
給自己到了杯茶,喝了口,繼續道“這些話,說了,你也就忘了,到底如何,還是看你的想法,老哥我呐,就是甘蔗吃多了,想多說句話,老弟你也彆當真。”
對於韓墨,方乙岩是有些喜歡的。
沒啥,
就是說話,對口。
混了官場,這人,會變的。
就像自己,還是當初的自己嗎?恐怕同鄉的玩伴見了,都認不出來,就連那些同窗,都不一定敢認。
他怕下次見麵,坐在自己麵前的,到底是韓墨,還是韓官人。
在官位上坐的越久,能聊的來的人,也就越少。
方乙岩話中的意思,韓墨聽明白了。
講真,這個時候,韓墨覺得,方乙岩對自己挺好的。
以前,舅舅剛來的時候,方乙岩見了自己,就老弟長,老弟短的。
說實話,有些彆扭。
那年自己才18歲,正是豆蔻年華。
可方乙岩呢!
三十多歲,中年大叔,再加上他的體型,油膩大叔。
可這幾句話,他絕對不是做作,而是掏心窩子的。
韓墨正色道“方老哥的話,墨記下了,其實對官場,真沒想法,做官,沒自由,也累。”
“我呀!到了京都,也就混個才子的名頭,招惹招惹那些深閨小姐們,我家就我這一根獨苗,可不能學方老哥你,這婆娘得娶,娃得生呀!”
“…………”方乙岩。
我真情流露說了半天,合著到了你這,還成了反麵教材。
沒娶婆娘怎麼了,
吃你家大米了。
不過,韓墨所說的,不正是自己當初所追求的生活,有那個讀書人不渴望無拘無束,無欲無求。
每天喝杯小酒,采采風,還能寫寫詩逗逗女孩,不由得感慨道“說真的,有的時候老哥真的挺羨慕你的,不是羨慕你沒了雙親,無人管束,而是你的這種心態,追求自由的心態。”
“老哥當年也有,在入朝為官之前,和老弟你一樣,也是寫寫詩文,抄段文章,那些個小娘子們,都是搶著爭著撲向老哥我懷裡。
哎!
可惜……”
可惜入了朝廷,做了官。
風光是風光了,周圍的人都對你阿諛奉承,全都是笑臉,連句玩笑話都不敢說。
當時怎麼就鬼迷住了心竅,信了那幫人的鬼話。
現在想來,自己也真的是蠢,放著自由自在的日子不過,非要遭這個罪。
還有韓墨這臭小子,居然敢嘲笑自己沒婆娘,要不是怕你舅舅給我穿小鞋,非得給你整個溫馨大牢七日遊。
想了想,還是算了!
要是韓墨的舅舅知道了,還真敢從京都殺過來。
官大,惹不起。
韓墨可不知道,就這麼一會的功夫,自己就差一點就要進大牢小住幾日了。
雖然文人騷客對姑娘小姐的吸引力大,可是方乙岩這個體型。
嗯…
姑娘小姐撲向他可以,如果反過來。
算了,
罪過,
會出人命的。
方乙岩正感慨著,對上韓墨的眼睛。
方乙岩閱人無數,韓墨的這點小心思還看不出來,不悅道“怎麼,不信?彆看老哥現在有些圓潤,這都是做官後累的,沒做官前,老哥哥我,那也是十裡八鄉一枝花。”
誰還沒個當初不是。
韓墨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使勁掐著大腿。
忍住,
忍住,
不能笑,
這都是真的,
真的。
將笑憋回去,韓墨一本正經道“老哥的話,弟弟自然信,所幸弟弟長的還可以,也有些帥氣。”
頓了頓,韓墨繼續“老哥留下的遺憾,做弟弟的幫你完成,到了京都,我受點累,多調戲些姑娘小姐,把老哥你的那份,給補回來。”
“………”方乙岩。
忍住,
忍住,
不能打,
不能抓,
他舅舅官比你大,
比不過,
忍住。
自己真是賤呐,招這小子上來乾嘛?
添堵嘛不是,
他啥人,自己又不是不清楚,嘴裡就沒個把門的。
還好沒做官,真要是做了官,
真要做了官又好哩,看老子不壓死你。
看了看外麵,天也不早了,在這坐了半天,都到晌午了。
啃了這麼多甘蔗,這會兒居然又有些餓了。
也是,到飯點了,能不餓嘛!
屁股往後一拱,桌子又往前移了半步,茶水順著壺嘴,撒出了不少。
“什麼破桌子,老動,下次不來了。”
站起來後,活動下身子,
肚子也是一顫一顫的,就像海浪,跌宕起伏。
看了看韓墨,剛要張口,突然又想起來什麼。
韓家在汀蘭,也就是一個小家族,做些生意,也沒多少銀子留下。
這三年來,韓墨在守孝,也就是說三年了,一直在坐吃山空。
就是不知道韓墨的舅舅走的時候留沒留下銀子,估計是沒有。
就是有,自己也不敢碰
嘶!
想什麼呢,
是不是飄了。
回過神來,笑了笑,道“韓老弟,這晌午了,老哥還有些事,要去李府一趟。”
“這關係,要常走動,要不然就淡了,這麼多年,三大家族一直沒有倒向莫守備,我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的。所以…這個飯,老哥就沒法請了。”
然後拍了拍韓墨的肩膀,道“這個茶水錢,老哥去給的話,店家肯定是不會要。所以,這個也得麻煩下老弟,走的時候,結下茶水錢。”
然後擠開凳子,朝外走去,邊走還邊嘟囔。
“哎!為了陛下的囑托,我可從來沒歇過腳,都到飯點了,還在為了陛下奔波,我呀!真的是太難了。”
“………”韓墨。
下樓梯的時候,所發出的震動,韓墨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甚至方乙岩什麼時候出的聽茶居的店鋪門,用腳感受地板的震動,都能判斷個七七八八。
給自己到了杯茶,晃了晃杯子,然後一飲而儘,將茶杯放下,在桌子上留下一個小圓圈。
“走吧,我們也到飯點了。”
起身下樓,鬼女紅葉在後麵,付了茶水錢。
出了聽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