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絲毫沒有因為到了飯點而減少,反而飯香飄蕩在整條街上。
在聽茶居的對麵,就有一個燒餅攤。
生意還不錯,有不少的人在排隊。
帶著鬼女紅葉繼續向前走去,聽茶居離要去的地方,本就很近,中間也就隔著一條街。
聽茶居在路口這邊的街上,而韓墨要去的地方,則是在路口那邊的街上。
過了路口。
這邊的街道,更加的熱鬨,來往的客人大多數都是穿著錦衣華服。
而在街道兩旁,擺攤的,則要少的多。
還多數都是賣藥的。
在客人最多的地方,是一閣樓,足有十三層之高。
這在汀蘭城,算得上是最高的閣樓了。
閣樓建造華麗,在每層的彎角處,都掛有大紅燈籠,如果是在夜晚,這裡絕對算得上是汀蘭最華麗,最熱鬨的地方。
在閣樓門口,有兩個魁梧的大石獅子,張牙舞爪。
還有十二個一身腱子肉的練家子,在掃視著來往的公子少爺。
這些人,雖然沒有入品,可也都是好手,是可以殺人見血的。
在門口上麵,有一牌匾,上麵彎彎繞繞寫有三個大字——鶯燕閣。
僅憑這三個字,就牽引著汀蘭無數男人的心,也吸了無數公子少爺腰包中鼓鼓的銀子。
這地方,韓墨是不能走正門的,人太多,也就眼雜。
從街頭,繞過去,進入一個胡同,再往裡走不多遠,就是鶯燕閣的後門。
後門白天一般是鎖著的,到了晚上,才會打開。
在後門裡麵,一直都會有一個小娘皮子守著,看到韓墨後,趕忙起身,將門鎖打開,迎了韓墨和鬼女紅葉進來。
裡麵,又走進來一女子,領著韓墨走進去,在門口的人,又重新將們鎖上。
後門這裡,白天沒人,從後門的樓梯上閣樓,也是沒有人。
很快,那女子將韓墨引上了十三層後,就退了下去。
鶯燕閣十三層,這裡是不接客的,甚至,也是不允許外人上來的。
在裡麵的圓桌上,已經擺上了不少的菜。
這時,從一旁的房間裡,走出一紅衣嫵媚女子,扭動著腰肢,秀發在背後隨著走動的幅度,一同搖擺,赤足踩在木質地板上,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
手裡還端一盤子,是辣椒炒肉。
“大人您來了。”
聲音如玲,清脆入耳。
鬼女紅葉上前,接過她手裡的盤子,道“三尾狐,你怎麼知道大人中午會在這吃?”
雖然來這裡,三尾狐是知道的,因為自己都會提前告訴她,可還真沒有留在這裡吃過一頓飯。
這一大桌子的飯菜,三尾狐顯然是下了大功夫的。
三尾狐一笑,摟著鬼女紅葉的脖子,招呼她坐下。
“大人的心思,奴家可不敢猜,也猜不透,隻是奴家覺得,大人今日會留在鶯燕閣,這女人的第六感,鬼女紅葉你懂的。”
韓墨也坐下,坐在鬼女紅葉的左手邊,三尾狐將饅頭端出來後,坐在了韓墨的左手邊。
三尾狐準備的很豐盛,滿滿一桌子的菜。
等韓墨動了筷子,鬼女紅葉和三尾狐才動,
吃飯,也不是隻吃飯,
吃飯的時候,談些事,也算是傳統了吧。
夾了一筷子菜,伴著一口饅頭,下肚子,舒坦。
三尾狐邊吃邊道“大人,下麵的人瞧見,王弦回來了。”
夾了一塊麻婆豆腐,吃下去,韓墨道“看到了,沒想到半天功夫不到,就回來了。”
鬼女紅葉在一旁,笑著道“也是倒黴,攤上這麼個日子,城裡到處都是人。這一堵,他的心也就更加的急躁,加上死了兒子,還是唯一的兒子,這個火氣,可是很難壓下去了。”
王弦是王家的家主,他這一脈,就王一棟一個男丁,也是他的希望,平日裡,比誰都要寶貝。
可是現在,他死了。
現在王弦年紀也大了,在想要生個兒子,幾乎是不可能了,早些年,為了能再生個兒子,可沒少往府裡塞女人。
唯一的兒子死了,下一任家主,他這一脈算是沒戲了。
這個時候,正是人最容易失去理智的時候。
在聽茶居,他還能如此和方乙岩說話,這份心氣,也是了的。
鬼女紅葉吃了口菜,繼續道“他兒子死了,也怨不得彆人,最大的禍首,還是他自己,往府裡塞這麼多的女人,而且還是什麼樣的女人都要,要不然怎麼會有今日。”
三尾狐放下筷子,笑著道“你這句話可就說錯了,如果王弦不是什麼女人都要,我們又怎麼能這麼容易做手腳,王家不亂,接下來大人的計劃如何展開。”
“可你前麵說的沒錯,他兒子的死,最大的禍首確實是他,如果王弦不和劉家聯姻,導致王李劉三家三分天哲的局麵失控,他的兒子又怎麼會死。”
王李劉三家,在天哲郡互相爭鬥,可也相安無事幾十年,
可王一棟與劉欣汝聯姻的消息一出,也就導致這個天平傾斜了,
三家力量本就相差無幾,現在其中兩家突然聯姻,這對另外一家來說,可就是滅頂之災了。
既然你倆都要合起夥來搞我了我不得先下手為強,主動出擊,把你倆先搞死一個。
韓墨喝了口茶,衝了衝,低笑道“二品武者的怒火,可不好受,況且這個二品的背後,還有一個大家族撐著,王弦真要發瘋,也就隻能是對李家,對其它勢力,犯不著,彆人也不怕他。”
“李家的話,李崢年紀大了,氣血早就衰敗,雖然和王弦同處於二品,可他估計,在王弦手底下撐不過二十招。”
“李家這一代,也就一個李崢撐著,其他人都不行,沒一個入品的,王弦真發瘋,暗殺偷襲,李崢必死無疑。”
鬼女紅葉接過話,笑著道“李崢一死,李家必然動亂,這個時候,天哲郡的水也就徹底渾了,也是徹底洗牌的時候。”
一個大家族,想要站穩腳,首先得有足夠的武力震懾。
其次,才是銀子。
沒有足夠的武力,有再多的銀子,彆人也不會搭理你,甚至還會動手搶了你。
二品,就是天哲郡三大家族立足的根本。
並不是說一定要入品,在坤國南方,沒入品也可稱霸一方,
可這裡不同,這是大西北,北麵就是漠北,前些年這個戰爭就沒停過,沒有足夠的武力,在刀劍下活下來已經夠不容易,還想做生意賺銀子。
指不定那天這個城就破了,漠北騎兵來一圈,連媳婦都給你搶去,彆說銀子了。
坤國北三府,武風盛行。
這一代的家主都是同一代人,儘管是同一代,這個年齡差還是有的。
畢竟什麼時候出生,也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這個時代也沒有什麼即舒適又安全的避孕措施。
中了標也就中了!
總不能為了下一代我們三家的家主,年齡相同。
這個標,三個人還得同一時間中。
或者是該生的時候,不能生,憋著,等著大家一塊,
手拉手一塊來到這個世界。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三家中,李崢的年齡最大,已經過了五十,氣血也是衰敗最厲害的。
三尾狐夾菜的手,稍微停頓了下,有些遲疑,最後還是放下筷子,認真道
“大人,奴家有些擔心王家的王瑞,”
“王瑞?”
“對,王瑞是王弦的親兄弟,雖然沒有練過武,不能打,可讀的書不少,這腦子也靈活,心也臟,算得上是王弦的智囊。”
“他的話……
王弦還是能聽進去的。”
如果王瑞把王弦的火給壓了下來,
那這次大好的機會,恐怕就要白白溜走了。
雖然之前的布局不至於失敗,可王一棟的死,這個機會太難得了。
王弦不發瘋,不和李家死磕,那天哲郡的水就渾不了,一切都這麼清明的話,如何奪取利益。
鬼女紅葉也將筷子放下,不讚同道“大人,我覺得王瑞他攔不住的,這件事對王弦來說,太大太重了。”
“就算知道和李家死磕,會損害家族的利益,甚至有可能讓劉家漁翁得利,可是他兒子都死了,以後的王家和他還有什麼關係,就算王家統一了天哲郡,成為家主的,也不是他的血脈。”
“現在損失的,是家族的利益,是整個王家的,可報的仇,卻是他親兒子的,這其中的親疏,還是有的。”
韓墨擦了擦嘴,喝了口茶,
然後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從這個高度看去,整個汀蘭,都儘收眼底。
有種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趴在窗戶上,吹著屬於西北的秋風,身後,鬼女紅葉和三尾狐也都走了過來。
韓墨趴著,笑了笑道“你倆,著相了不是,什麼王家,李家的,我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笑著,繼續道“和王家,李家或者劉家,那是一點的關係都沒有,他們,也就算是一道調味品,不會是主料。”
“加上他們,天哲這道菜,會更加的美味,讓人更有口欲,可就算沒有這道調味品,這道菜仍然可以吃,隻不過是少了些味道,那又影響不了什麼。我們要的,是這道菜,是天哲郡。”
和式神們,謀劃了將近三年,如果僅僅是為了這三個連世家都算不上的小家族,那也太不值得了。
如果真的是他們,那又好辦多了,也不至於花費這麼長的時間。
要吃天哲這道菜,首先就得把這裡的官家換成自己人。
這個換,還得有京都的任命才行。
天哲郡的官家,
一半是坤皇的人,一半是鎮北候的人。
要合理的換掉,談何容易。
為此,式神們為韓墨製定了一套十分詳細的計劃,並且也早已開始實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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