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得蛾眉勝舊時!
輕塵雙目灼灼地望著他,俏麗的臉上寫滿了期待。
微涼的杯壁貼在唇上,潘整頓了頓,卻又將酒杯移開了。
刹那間,小姑娘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好似大喊了一聲失望。
潘整有點好笑。他朝輕塵招了招手,“過來。”
輕塵略顯緊張,躊躇一瞬,方才起身走到他跟前。
緊接著,她隻覺眼前天旋地轉,整個人悠悠轉了一圈,回過神來,已被他攬著腰肢,牢牢地抱在了腿上。
她長這麼大,縱然一向沒規矩,卻還從未同哪個外姓男子有過這般親密的接觸,一時間難免心下慌亂,抓著他的手臂,登時便要往外推人——
推到一半的時候,她不經意瞥見了潘整手裡酒杯,腦中一個警醒,手上的力度也跟著緩了下來,再看,便帶了些欲拒還迎的味道。
潘整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臉上笑意漸深,“知道好酒要怎樣喝,方才更有滋味嗎?”
身後人的氣息噴灑在耳邊,輕塵極力忽視著身上的雞皮疙瘩,怯怯地向潘世子請教“奴婢才疏學淺,還請潘世子賜教?”
潘整將酒杯塞到了她手裡。
把她白嫩嫩的手掌輕輕握著,他力道不重,卻不容掙脫,“好酒須得美人來喂,方才不算辜負。”
輕塵心頭想道,我倒是敢喂,你真敢喝麼?
隻見她靜默半晌,像是下了極大決心似的,側身勉力一笑,“潘世子能喝奴婢這杯酒,是奴婢的福氣呢……”
說著,她便將酒杯往他嘴邊送。
潘整含笑注視著她,起先還順著她的力氣,然而,就在那酒杯舉至兩人中間時,他腕子上忽而一使勁兒,輕塵來不及反應,手中便轉了個彎兒,眼睜睜由著那加了料的醇釀被灌進了自己肚子裡。
“咳咳,咳,咳咳咳……”
輕塵一下子從他身上蹦開了,捂著喉嚨彎著腰,滿麵驚懼地給自己催吐。
潘整悠悠起身,笑意盈盈的眉眼中閃過一絲快慰的陰狠。
“你,你竟然——!”輕塵眼角帶淚,怒氣衝衝地指著他,滿是恨意。
“我竟然如何?”他緩步走到她身邊,“這極品的美酒,世子自己都不舍得喝,反孝敬你了……”折扇一合,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尖兒,他放低了聲音,鬼魅似的誘惑“怎麼樣,是不是感動極了,欲意以身相許了?”
輕塵惡狠狠地瞪了他好一會兒,一把打開他的手臂,轉身就要跑。
又被潘整輕而易舉地捉了回來。
“小姑娘,狐狸打不成,也彆急著走嘛。”
此刻,懷中的人全然沒了之前的含羞帶臊,恨不能拿出吃奶的勁兒來掙脫他的桎梏,可這點子小力氣,落在他眼裡,真個便像貓兒抓撓一般。
甚至,他還能騰出功夫來,從旁拿過那喝空了的酒杯。
“來,跟世子說說,往裡頭加什麼料了?”他問,“這對付我,總不會與對付潘擬是一個路子吧?你乖,告訴世子,那點子白色粉末究竟是什麼東西,世子疼你,這就叫人來給你醫治。”
輕塵絲毫不買他的賬,瘋怒起來,就在他懷裡撒潑打滾。
潘整見她如此,好半天,惋惜地歎了口氣,驀地鬆了手。
她使大了的勁兒來不及收,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你看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潘整居高臨下地打量了她一會兒,還是妥協般地在她跟前蹲了下來。
“不聽話,可是要吃苦頭的。”他施施然道,“如今這情況,你也不想我就這麼把你送到楚王殿下麵前吧?”
“嗯……你說什麼罪名好呢?是勾引郡公世子,還是謀害世子?”他裝著滿麵疑惑,“說起來,這勾引也好、謀害也好,你這小姑娘懂得什麼?隻怕背後,也少不了楚王妃的指點吧?”
輕塵咬著唇,一副被威脅到了的模樣,死盯了他半天,恨恨吐出兩個字“卑鄙!”
潘整淺笑頷首,附和道“可不是麼,卑鄙極了。”
偏生,好用就是了。
打量著她冷靜了不少,他便伸手去拉她,輕塵人在屋簷下,這回倒是沒掙紮。
“你看,你若是早——”
一句‘早這麼識時務’尚未說完,就在從地上站起來這須臾,輕塵瞅準了時機,於兩人靠得最近的一瞬,揚手給他撒了把迷魂散。
經過先前那一番折騰,潘整還以為她被嚇唬住了,老實了,便放鬆了警惕,卻不想這一晚上,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這迷魂散是她昨兒晚上親自配的,特意加重了藥量,生效極快,有催情迷魂之效,最大的妙處是,保管中招的人第二天起來,什麼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