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著急去哪裡呢?快回來!”鬼婆婆的話語中竟滿是慈祥。
馬還在往前走,隻是沒有原來那麼快了。騎馬的人已“撲通”一聲從馬上重重地摔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劉常的心裡也像是被重重地敲擊了一下。
“江湖傳說鬼婆婆的奪魂針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我臨死之前能夠見識到這種神技,也算是死而無憾。”他仰天長歎,突然大喝一聲,“二弟,還不謝謝鬼婆婆!”
話音未落,劉常已亮出了他的獨門兵器——一雙造式奇特的鷹爪狀兵器。劉常成名之時,不知有多少好漢死在他的手上,如今生死關頭,他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樊猛見自己三弟已死於鬼婆婆之手,頓時目眥儘裂,分外眼紅!隻聽如山崩一喝,樊猛手中的長柄斧已如劈山之勢砍下。
鬼婆婆見二人仍作垂死掙紮,嘴角微微一揚。
她並沒有像剛才一樣使出毒針暗器,隻是稍稍閃身,口中道“娃兒們,還愣著乾什麼?”
聽到這一聲吆喝,鬼婆婆身後的兩個臟孩子立刻竄了出來。這兩個孩子看上去又小又臟,可知道他們底細的人卻無不見之膽寒。“咯咯”的笑聲傳來,那兩個孩子便如野狼一樣手腳並用撲向樊猛。
樊猛高大,而兩個孩子瘦小;樊猛動作笨重,而兩個孩子行動迅捷。這場麵就好像兩隻狼在與灰熊纏鬥。兩個孩子纏在樊猛身上忽上忽下,樊猛手握長柄斧一時之間怎麼也施展不開。
突然間一聲“刺啦”一聲,樊猛暗哼一聲“不好!”隻覺得手腕處一辣,長柄斧“哐當”一下已掉在了地上!
除了長柄斧,落在地上的還有血。噴湧而出的血,從樊猛雙手的斷腕處如泉水般噴出。而他的雙手,卻已在兩個孩子的手中。
兩個孩子“咯咯”地笑著,舉著樊猛的斷手和血淋淋的短刀,“蹭”一下竄回鬼婆婆的身邊。
斷人手腕的陰童子。
傳聞他們與人搏鬥從來隻斷人雙腕,然後便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鮮血流儘而亡。更可怕的是,無論什麼樣的高手,他二人都能已這樣可怖的方式置人於死地。
能掌控彆人死亡的方式,從來都是一種可怕的能力!
樊猛雖是猛漢,可劇烈的疼痛感從手腕處傳至心田,他也忍不住嘶吼起來。吼聲淒厲,如困獸猶嘶。
場麵雖血腥懾人,可劉常已沒有時間作任何感想!
鬼婆婆閃身之際,劉常已從馬背上躍下,電光火石之間已來到鬼婆婆的身後!隻聽他大喝一聲“兄弟好走,大哥為你報仇!”手中的鷹爪雙鉤便已斜斜地擊出!他這一招角度極為刁鑽,是他賴以成名的招式,就算鬼婆婆全力應敵都不一定能夠閃開,更何況劉常已奪得先機。
混跡江湖的人不怕死,他們講究快意恩仇。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仇人陪葬!
這是劉常的信條,他現在就快要做到這一點,所以他的嘴角又有了笑意。能夠拉著鬼婆婆陪葬,就算是死,他也能笑得出來!
這最後的一招就像雄鷹叼食獵物一般快速而準確,鷹爪雙鉤已朝著獵物的心臟而去,鬼婆婆實難躲閃!
最後的一招,也是致命的一招!
可鬼婆婆並沒有死。
劉常的鷹爪雙鉤並沒有鉤住鬼婆婆的心臟,因為金軒玉已不知何時擋在了他的麵前,用雙手的兩根手指穩穩地捏住了那將要擊出的雙鉤。
這樣的場麵,就連鬼婆婆都顯出驚訝的神色來。
沒有人會想到,身材臃腫不堪的金軒玉,身手竟能如此敏捷。而且他的雙手,竟是那麼地有力而穩當。
金軒玉微微一笑,劉常便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力道傳來。
劉常倒了下去。
鬼婆婆看著劉常倒下去,渾濁的雙眼中看不出任何情感。隻聽她歎道“長江後浪推前浪,老太婆我真的不中用了。”
金軒玉說話的時候,已重新坐在了涼轎之上。他仍是笑嘻嘻地,衝著鬼婆婆作揖道“大家同為聖主效力,婆婆不要過謙了。胡楊鎮這等要塞若是有鬼婆婆把守,天地盟的人自然成不了威脅。”
鬼婆婆聞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掠過嘴角“金公子儘管放心,彆看我老婆子臟兮兮的,做起事來勉強還算乾淨利落。”
金軒玉哈哈大笑道“那是當然,看來我金某人隻管去關外侯府娶媳婦便是。”說著,他揮了揮手,商隊便如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