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不多,十來塊錢,去買點自己想買的吧。”任海沒有給太多,給太多會讓彆人有心理負擔的,這點他心中還是很清楚的,看著這個送報小哥,他就看到了整個西峽的縮影,廢土就應該這樣,隻要大家能吃飽飯,又……
送報小哥這次沒有拒絕,然後輕聲說道:“主要是今天報紙從新回爐了,這是新報紙,早上加急趕出來的,任部長你快先看報紙吧,我還有很多家要送。”小哥說完就匆忙跑開了,接過錢的手心都濕了。
這種情況還是很少見的啊,說著,他就拿著報紙,往小院內走去。
之所以會堅持看報紙,就是因為在這鄔氏,報紙的準確性還是有一點的,雖然大部分信息都是被控製的,但總有一些可以知道的。
看了一會,任海就愣住了,裡麵簡單來說,就是現在左派不但推行了政策,而且比西峽城的政策還要優待?
直接免費承包土地?官方僅僅隻保留糧食等物質的優先購買權。
這個優先購買權的意思,就更加讓人驚奇的,你官方給錢都已經很好了,居然隻要了一個優先購買權,也就是說,按照市場價,當官方出的價格跟市場價一樣的時候,有優先購買的權利。
僅僅隻是這個?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又看了其它的信息,除了這個,沒彆的了。
這時,鄔鍵文突然打電話過來了,任海一接聽,鄔鍵文就開始說道:“任海,看今天的報紙了麼?怎麼會?”
“看了,這報紙的事情,文哥也不清楚麼?”任海問了句。
“不清楚啊,一般報紙上刊登什麼消息,都是各城市間搜集信息,上頭審查核實,然後核定,傳送到各城市,由新聞部直接印刷,刊登的。”鄔鍵文解釋了一番。
“這不對啊,這消息放在西峽城,不利於西峽城啊,如果是夏朝日報,還有的解釋,可問題這是時政要聞啊。”任海一臉的狐疑。
“今天早上上頭還在給我施壓呢,說要接手西峽,讓我全力配合,你說,明知道我不配合,還非施壓,更何況,直接派人過來接手,我也沒轍啊,結果現在怎麼又出了這麼個事情。”
任海能清晰的從鄔鍵文的語氣中聽到了滿腦子的疑惑,任海自己也很疑惑啊。
等等,任海突然想到了一些關鍵的點,最近上頭一直施壓,卻沒有任何動作,這點本來看倒是沒什麼,但如何結合上報紙的事情,以及左派突然推行任海政策的話,就有一點眉目了。
“任海,任海,有聽我在說話麼?”鄔鍵文那邊,聽不見任海的聲音後,問了一句。
“我有在聽,文哥,你稍等一下。”任海說完後,就把電話堵住,然後轉過身,對著鄔梓潼說了句:“我有點事,誰都不許進我書房。”
鄔梓潼點了點頭,一看任少這個樣子,就知道肯定有什麼事情要跟鄔少談。
與此同時,鄔鍵文也把自己身邊的人打發走了,包括自己的未婚妻。
任海直接進了書房,將門關住,然後輕聲說道:“文哥,你有在聽麼?”
“在,你說。”鄔鍵文聽出來,任海可能是想到了什麼。
“你看,之前你一直再說,上頭施壓,但是一直沒什麼實際行動,你還感覺奇怪對麼?”
“對。”鄔鍵文肯定了一句。
“如果隻是單單這一件事情,或許並不算什麼,上頭有什麼顧忌,或者說不想跟文哥你撕破臉什麼的,但現在想想,都不靠譜啊,一直到剛剛,有利於左派的信息為什麼會出現在西峽城?王氏,或者說整個左派,為什麼會推行我們的政策?這一切都讓人懷疑。”
任海輕聲的說著自己的猜測,以前的時候,這些事情,他隻會在自己心裡琢磨,現如今,經過這一陣子的改變,不自覺的,就想跟鄔鍵文商量了。
“的確有點問題,你先說說你的猜測。”鄔鍵文仔細想了想,這裡麵的確有問題,自己一直都在犯迷糊,還想著,什麼時候撐不下去,上頭插手了,自己就一股氣轉投墨梅去呢,結果堅持到了現在,都還在堅持。
這堅持的簡直是有些莫名其妙,一切都這麼莫名其妙。
鼠疫過後,莫名其妙的就拉了一幫子人搞改革,還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政策,這些政策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結果呢?莫名其妙的就推行成功了,然後莫名其妙的就到了現在,似乎也沒自己想的這麼難。
當然,除了聽上頭那些人嘮叨。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推行的這些政策,上頭也一直想要推行?”
任海把這句話說完後,略微的停留了一下,給鄔鍵文一個想象的時間。
感覺差不多之後,任海再次說道:“上頭也想推行,應該是以周軍長,或者任軍長為主,想要打破這個階級束縛,隻是因為一直以來的潛規則,沒辦法實行,剛好又出了鼠疫這個事情,就乾脆直接進行測試了。”
“當然,這個測試肯定是針對於趙軍長的,如果不是因為趙軍長推行我們的政策,我可能也想不到,一直到之前,趙軍長估計是動手了,這回的政策推行,絕對來者不善,但趙軍長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現在還不清楚。”
“這應該是上頭的博弈,就跟你之前說過的一樣,廢土的秩序與規則誰來決定與建立?是上頭,真正的上麵,我們都隻是棋子罷了,不止我們是,墨梅也是。”
“你之前說,有像你一樣的家族子弟加入墨梅,那王氏呢,也有吧,至於是真心的,還是騙人的,誰又知道呢?”
“所以,我們就靜靜的看消息,隨機應變就行了,該做的,我們做了,剩下的,就隻能由彆人決定了,到這個時候,事情已經開始脫離我們的掌控了。”任海簡單的將自己的猜測說給了鄔鍵文聽。
“嗯,我理解,接下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一起抗。”鄔鍵文頗有些鄭重的說道。
“說的這麼正式乾嘛,一起抗。”任海回了句。
說完後就把電話掛了,然後用胳膊撐在書桌上,靜靜發呆,正如他剛剛說的一樣,彆說是廢土,就算是西峽城,都在慢慢脫離他們的掌控,執棋的人,已經不是他們了,就算是西峽城這一盤棋,也變成了一個更大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未來究竟會怎樣,真的無法預料,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任海隱隱覺得,這一次,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