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鶴愣住了,顯然沒想到盧父會如此直接的問他這樣的問題。
他必然是無法娶貞娘為妻的。
可此時看著盧父坦蕩的眼神,他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說不出……他打算納貞娘為妾的事。
在他固有的觀念中,他們這樣的人,願意納一個小商戶出身的女子,已經是萬萬不可能的事,過去,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生出要納小商戶出身的女子為妾,更彆說,這個女子還是嫁過人,有個孩子。
他甚至,願意將那個孩子也納入他們賀家,冠以賀姓,視若己出。
在他過去觀念裡,妻便是妻,妾便是妾,他會給妻子一應的尊重,他因一心科考,尚未有通房,隻是不願讓通房分了心,若有通房,在娶妻之前,也必要先將通房打發,給妻子應有的尊重。
但貞娘是不同的,他可以給她除了妻子以外的所有。
他甚至能想到,若她真的能跟他在一起,他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有多麼快活。
他想象不出未來妻子會是什麼模樣,麵目是空白的,卻完全能想象出來,他跟盧楨在一起的模樣。
可盧父的提議,確實是他所無法給予的。
他現在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像是說出那句話,就是對貞娘的不尊重,對貞娘的褻瀆。
他眉頭微皺,為這樣的可能而先感到不舒服起來。
他突然明白了盧楨。
她這樣的女子,真的願意給他做妾嗎?
他看了眼正把寶丫扛在肩上玩飛飛的盧楨。
她的笑容是他見過最燦爛明媚的,像初夏的陽光,他腦中忽地出現一個畫麵,她帶著他們的孩子,在院子裡笑著玩飛飛的樣子,畫麵裡,他坐在身後的亭台中,桌上是茶,手上是書,圍繞在她和孩子周圍的,是彩蝶和芍藥。
其他人看到盧楨帶寶丫玩的樣子,全都嘖舌不已。
他們還從未見過哪個女人,像盧楨這樣,把孩子騎在自己脖子上,彆說女人,就是男人也沒這樣做的。
他們都覺得貞娘大概生錯了性彆。
張順娘喊道:“貞娘,你這樣不累嗎?”
盧楨笑的氣喘籲籲:“累啊。”
“累你還不歇會兒?”
盧楨絲毫不以為意:“寶丫喜歡。”她雙手抓著騎在她脖子上的寶丫的兩隻小手,“對不對寶丫?”
寶丫笑的眼睛彎彎。
“唉,你也太寵她了,這樣寵她可不行。”
“怎麼不行了?我自己閨女,我想怎麼寵就怎麼寵,我們寶丫值得這世上最好的一切,對不對寶丫?”盧楨又開始帶著寶丫玩飛飛,一邊跑一邊喊著:“飛呀,飛呀。”
盧母就在後麵佯裝去追:“追來啦,追來啦!”一邊讚同地說:“對,我們寶丫是小公主!”
“小天使!”盧楨道。
“小寶貝!”盧母道。
“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