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看向自己的兒子,聲音中充滿了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卻又夾雜著無儘的無奈與悲涼。
“他,是唯一的例外。不知何故,他的肉身,竟沒有受到皇陵大陣的束縛。”
“隻是……他整個人,也不知被何種力量禁錮,無法踏出這座皇陵半步。”
一個看似能在皇陵之中自由行走的活人,卻永遠無法踏出此地。
這,或許比死亡,更加殘酷。
“父皇。”
扶蘇走到始皇帝麵前,對著這位既是君父又是戰友的父親,恭敬地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大禮。
始皇帝看著他,那雙總是睥睨天下的眼眸中,流露出了深深的、積攢了兩千多年的痛楚與不忍。
“秦玉。”
他忽然開口,不再自稱“寡人”,而是用一種近乎平等的、屬於族中長輩的語氣,對著秦玉,說出了自己此生最大的心結。
“我這一生,橫掃六合,一統華夏,自認無愧心。唯獨……虧欠了扶蘇良多。”
“我不願,我最仁善的孩兒,因為我的決定,與我一同,被永世囚禁於此地,不見天日!”
“今日,我以一個族中長輩的身份,懇求你……”
話音未落,這位橫壓萬古的千古一帝,竟對著秦玉,微微地,低下了他那高傲了數千年的頭顱。
“想辦法,將扶蘇……帶出去!”
這一個動作,一句托付,其重量,勝過萬座山嶽,狠狠地壓在了秦玉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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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眼前這位充滿了仁善與儒雅之氣的扶蘇,又看了看那位將無儘父愛與愧疚深藏於心的始皇帝,一種源自血脈最深處的認同感與責任感,讓他根本無法拒絕。
他猛地向前一步,繞過矮案,對著扶蘇,鄭重地行了一個同族之禮。
“族老放心!秦玉……定當竭儘全力!”
“族……族老?”
扶蘇聽到這個稱呼,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尷尬與窘迫。
他看上去年紀與秦玉相仿,卻被如此稱呼,實在是有些彆扭。
他連忙擺手,姿態謙和。
“秦……秦兄弟萬萬不可如此。你我雖隔上千年,但若論血脈淵源,或可……或可平輩論交。你若不嫌棄,稱我一聲‘族兄’或者‘大哥’,便可。”
“嗯!”
秦玉很是自然的點了點頭。
然而,問題,再次回到了原點。
秦玉看著始皇帝,苦笑著攤了攤手。
“陛下,並非晚輩不願。隻是……您剛才也說了,您與丞相、將軍三人的神魂與肉身皆被大陣束縛。大哥他雖肉身尚存,但這皇陵中古老的禁製,想必更是非同小可。晚輩……一時之間,也實在不知該從何下手?”
聽到秦玉這聲自然而然的“大哥”,扶蘇的身體微微一震。
那雙溫潤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其溫暖的笑意。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秦玉的肩膀。
“秦玉弟弟,此事,我們日後再議。”
“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將那個竊取國運、禍亂千年的‘叛徒’,徹底處理乾淨。”
“可是,大哥你……”
秦玉於心不忍地看向扶蘇。
雖然才剛剛相認,但是血脈中那股奇妙的羈絆,讓秦玉心中很是糾結,一刻也不想讓這位剛認的兄長再多待在這座冰冷的囚籠裡。
扶蘇卻一臉釋然,笑容依舊溫和。
“弟弟,做事,要分輕重緩急。”
“我已經被囚禁於此地數千年了,早已習慣。”
“不差,這一時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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