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浸透群山。
風從山穀深處湧來,帶著潮濕的苔蘚氣息與某種難以言喻的溫熱,拂過程遠的臉頰時,竟像被誰輕輕握住了呼吸。
他坐在未完工的心聲亭中央,煙已燃儘,指尖殘留一截冰冷的灰燼。
四周萬籟俱寂,隻有雨衣邊緣滴落的水珠,敲打著混凝土基座,發出規律而緩慢的輕響——嗒、嗒、嗒,如同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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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知道,那不是他的心跳。
自觸摸到那塊埋於地下的岩石起,一種奇異的共鳴便在他掌心蔓延。
地質儀器顯示一切正常,岩層穩定,無地熱異常,無放射性反應。
但當他赤手貼上石麵,那熱度卻真實得無法忽視,仿佛大地深處藏著一顆不肯安眠的靈魂,在固執地搏動。
“為什麼偏偏是這裡?”他低聲問,聲音消散在風裡。
忽然——
一點細微的歌聲,從地底滲出。
起初極輕,像是幻覺。
可隨著風勢漸弱,那旋律竟清晰起來:一個稚嫩的童聲哼唱著一段古老的搖籃曲,斷續、縹緲,卻每一個音符都熟悉得令人心顫。
那是蘇悅小時候常哼的調子,白芷曾在《記憶地圖》初版中收錄過一段錄音樣本,編號073——“母親哄睡時教的,後來成了她安撫自己的方式”。
程遠渾身一震,猛地站起身,又緩緩坐下。
他沒有打開任何設備去記錄,也沒有呼叫團隊複查。
相反,他從懷裡取出一支舊錄音筆——早已報廢的型號,電池耗儘多年,連指示燈都不再亮起。
他隻是握緊它,像握住一隻不會回應的手。
然後,他開始跟著唱。
聲音低啞,走音嚴重,甚至有些笨拙。
但他堅持著,一句一句,把那段殘缺的歌謠補全。
唱到最後一句時,眼底竟泛起一絲濕意。
“……月光牽你手,風會替我說。”
話音落下,世界驟然安靜。
連風都停了。
他低頭看向腳邊的岩石——掌心傳來的感覺正在褪去,那股持續不散的溫熱,正一分一分冷卻,如同退潮後裸露的礁石,終於歸於塵土的溫度。
天亮前,第一縷晨光刺破雲霧時,工人們重返工地。
檢測儀再次掃描,數據完全正常。
施工重啟,水泥傾注而下,將那塊岩石永久封存在心聲亭的地基之中。
竣工儀式簡單至極。
沒有剪彩,沒有致辭。
程遠站在眾人麵前,摘下安全帽,聲音平靜卻擲地有聲:“取消所有智能語音識彆係統,拆除ai情感分析模塊,也不接入雲端數據庫。”
人群微嘩。
“我們建的不是科技紀念碑,”他望向遠處起伏的山巒,仿佛在對某個看不見的人說話,“是讓人敢說笨話的地方。”
“所以,這亭子隻留一句話——說完就消失,不留痕,不評判。真正的永恒,是讓每個人都能笨拙地說出真心話。”
話畢,他親手按下啟動鍵。
亭內麥克風亮起一抹柔光,像一顆剛剛蘇醒的眼睛。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城市邊緣,陽光正斜斜穿過老槐樹的枝葉。
陸寒看著兒子熟睡的小臉,瞳孔驟縮——那些跳躍的光斑,竟悄然排列成一行幾乎透明的文字:
“替我多吃一口草莓蛋糕。”
他的手指微微發抖,卻笑了。
笑得眼角泛紅,笑得像藏了整整三年的痛與甜,終於在此刻決堤。
他切下最大一塊蛋糕,輕輕放進萌萌碗裡。
傍晚收攤時,門鈴未響,門口卻多了一束野花。
無人知曉是誰留下,花瓣被細心拚成兩個字母:aa
風起,燈亮,城市漸次睜開眼。
無數心聲亭靜立各地,如大地之上溫柔的傷疤,守望著那些再也無需解釋的愛。
而在東京某間書房的桌上,一個包裹靜靜躺著,牛皮紙封裝,火漆印上是一枚小小的z形折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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