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軍那邊呢?”
“伍德·帕拉西奧斯將軍不算配合,他們聲稱要搜尋潛藏在國內的迪亞茲的人,隻願意派不到一千人的地麵作戰部隊配合。”
“嗯,帕拉西奧斯家向來是保皇派,這樣的態度我也不意外。”
馬修沒期待整個王國的軍隊都被他調動,能得到目前這個結果也算不錯。
“迪亞茲的人還沒被找到嗎?”
說到這兒,波西瓦爾的臉上有些尷尬。
“確切來說,是壓根沒去找。”
“……”
“帕拉西奧斯將軍雖然這麼說,但其部下的行動並不算活躍,他們大略地搜查了七八個城鎮,沒找到迪亞茲國王亞曆山大的消息。”
“一個國家的國王,就這麼悄然地潛入另一個國家……這個亞曆山大,還是超乎我想象的……愚蠢。”
“或者也可以說執著?”
波西瓦爾笑道:“他對奧蕾莉亞殿下的態度真可謂深情啊。”
“嗬。”
馬修冷笑一聲。
年輕的學生立刻收斂笑容:“不過執著是遠遠不夠的……”
“奧蕾莉亞想要的,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愛。”
馬修說道:“當年,她從修道院被接回來時我就看得出來,這個女孩在修道院過得一定不好。她是帶著恨回來的,雖然這種恨被她逐漸高超的演技遮蓋了痕跡,但我能看出來,她想要的從來不是口頭上的愛情。”
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掌,口中喃喃自語。
“或許當初真的選錯了呢?”
那個姑娘內心對於權欲的渴望恐怕遠遠超過了蓋烏斯。
而且,她還有極致的理性和壓製渴望的能力。
不,不是的。
不管是能忍耐十幾年的墨提斯,或者是將韜光養晦發揮到極致的奧蕾莉亞,他們的掌控難度都遠遠超過蓋烏斯。
馬修不想在冰麵上跳舞,他想要一個實實在在能握在掌心的國王。
如往常一樣,波西瓦爾和老師在這間冥想室一直待到了晚上。
他們和海神溝通,聆聽著主的憤怒和不甘。
直到晚上,波西瓦爾站起來,揉揉麻木許久的膝蓋,緩了好一會兒後,他才恭敬地鞠躬後離開。
今天晚上他有幾個宴會要去——都是露個麵的那種。
宴會的發起者是海神教會的忠實信徒,當然,他說的忠實是建立在對方幾十萬幾十萬的給教會砸金幣的前提上的。
這樣虔誠的信徒,想讓區域主教波西瓦爾先生在宴會上露個臉,為自己長個臉——這個要求波西瓦爾當然會滿足。
他來到教會大門口,主人家派來的奢華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了。
波西瓦爾向前邁了一步。
纏繞著漂亮的海藻花模樣的金環出現在他的發間。
第二步。
流淌著粼粼月光的藍紫色綢緞禮袍覆蓋住了那些不引人注目的教士長袍。
第三步。
他仰起頭,抬腳蹬上馬車。從長袍下擺露出的、綴著珍貴寶石的長靴幾乎照亮這個夜晚。
他再次從一個默不作聲的學生變成了整個王國眼下最炙手可熱的新貴。
權力是多美好的東西啊。
波西瓦爾笑了笑,真是個美妙的夜晚。
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