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搖杆,怎麼操作?”潘鏡看了一眼那簡單的控製台,有些躍躍欲試。
“二位首長,旁邊機庫裡,我們臨時搭建了模擬訓練室,已經裝好了軟件。在下水實操前,建議先從模擬機開始。”軍代表恭敬地指引道。
模擬訓練室內,潘鏡第一次握住了那個冰冷的金屬搖杆。
屏幕上顯示的是順港海底的高精度三維建模,他的視角,就是潛航器頭部的攝像頭視角。
他按照手冊上的指示,輕輕向前推動搖杆。屏幕裡的畫麵立刻向前移動,海水被向後排開,他感覺自己仿佛真的在駕駛一艘微型潛艇。
可這份新奇感隻持續了幾秒。
“哎,哎!過了過了!”
潘鏡大喊一聲。他本想讓潛航器在幾塊礁石間穿行,但他常年習慣的是指揮數千噸戰艦的巨大慣性,手上稍一用力,屏幕裡的聽潮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速度過快,直接一頭撞在了模擬的礁石上。
屏幕一黑,顯示任務失敗。
潘鏡的老臉一紅,放開了搖杆。
“這東西……太靈活了,跟我們的船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他嘀咕著。
朱英在旁邊憋著笑,接替了他的位置。
他比潘鏡要沉穩,動作也輕柔很多。
潛航器在他的操控下,平穩地啟動,緩緩地前進。
可當他試圖完成一個複雜的S型機動,用來規避聲呐探測時,麻煩又來了。
由於對潛航器微小的舵角反應速度估計不足,他在一個急轉彎後,沒能及時回正方向,潛航器在水下打著旋,一頭紮進了海底的泥沙裡。
屏幕再次黑掉。
接下來的整整三天,兩位驅逐艦設計大拿,就像兩個笨手笨腳的新兵,反複經曆著啟動、失控、撞毀、重啟的循環。
這東西的操控邏輯,與他們腦中根深蒂固的海戰操艦方式完全是兩個次元的產物。
一個是大開大合,一個是精雕細琢。
他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吃力,臉上甚至流露出幾分挫敗感。
直到第四天,情況開始出現轉機。
在又一次模擬任務中,朱英操縱的聽潮在接近一艘模擬的敵方沉船時,意外地闖入了一片複雜的水流區域。
換做前幾天,他一定會手忙腳亂,導致失控。
但這次,他的手指下意識地做出了微調,手腕輕輕轉動,將搖杆向後拉回了幾個毫米。
屏幕上,那枚潛航器在水流的衝擊下隻是輕微搖晃了一下,尾部的泵噴推進器功率瞬間自動補償,將姿態迅速修正了過來。
朱英猛地屏住了呼吸。
他成功了。
他在一片混亂中,穩住了潛航器的姿態。
他開始試探性地做出各種更精細的動作,前推、後拉、左轉、右傾,控製著這個水下的精靈,圍繞著那艘沉船的桅杆,做出了一個完美至極的環繞飛行。
就在這時,輔助屏幕上的被動聲呐頻譜圖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極其微弱的信號特征。
一直充當指導的軍代表,立刻指著那個信號說道:
“首長,這是我們在任務裡設定的敵方音響水雷,一旦您的潛航器發出超過背景噪音百分之五的主動聲音,或者闖入它的引信範圍,就會判定被引爆。”
潘鏡也湊了過來,死死盯著屏幕。
他們看到,朱英立刻停止了一切機動,將潛航器的動力輸出降到了最低的靜默潛航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