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地最高的水泥牆垛上,石井拄著拐杖,陰鷙的目光掃視著下方被分類的人群。
他身後站著十幾名日軍高級軍官和細菌研究專家,每個人都神情凝重。
“諸君,北平已經淪陷,秦軍隨時可能北上。”
“陛下同意了我們的夜櫻計劃,我們必須加快實驗進度。”
他猛地轉身,拐杖重重敲擊在水泥地麵上。
“一周內,我要看到能投入實戰的鼠疫菌武器!”
“陛下要的是一場規模空前的細菌戰!一場無聲無息就能摧毀百萬大軍的瘟疫!”
夜風卷起石井的軍大衣下擺,露出他腰間佩戴的將官佩刀。
“帝國不僅要征服支那,更要讓自由女神像、倫敦塔、克裡姆林宮、埃菲爾鐵塔......全都插上旭日旗!”
一名戴著圓框眼鏡的博士激動地接話:“閣下放心,鼠疫菌的培育已經進入最後階段,傳染性比普通鼠疫強十倍!”
“不夠,這遠遠不夠!”
“我要的是能在七天內摧毀一座城市的超級武器!秦軍有坦克,有飛機,但他們對細菌......”
他忽然獰笑起來:“毫無抵抗力!”
“嗨!我們一定不負陛下重托!”所有軍官和研究員同時鞠躬。
石井望向遠處燈火通明的實驗室,陰森道:“從今晚開始,所有實驗組三班倒。我要在三天內看到初步成果。”
他頓了頓,補充道:“優先使用健康的青壯年樣本,數據會更準確。”
“嗨!”
研究員們再次鞠躬,隨即匆匆離去。
夜風中,隱約傳來實驗室方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但牆垛上的所有人都充耳不聞,仿佛那隻是無關緊要的背景音。
威龍獨自一人被分到了一個十五人左右的小組,他們被十幾個手持棍棒的日本青年團學生驅趕著,像牲口一樣被趕進一座低矮的灰色建築。
穿過了逼仄的走廊,前麵有一扇門,蒸汽不斷從門縫中滲透而出。
門被打開,裡麵是個大浴池,熱水蒸騰著,水麵浮著一層薄薄的泡沫。
青年團的學生揮舞著棍棒,用生硬的中文吼著:“脫衣服!下去!”
人群僵在原地,其中一人不情願的抓著衣領,下一刻就被青年團學生一棍子抽在身上,他悶哼的倒地。
威龍瞥了一眼,三兩下扯掉自己用於偽裝的破爛衣衫,光著屁股跳進池子裡。
水燙得他皮膚發紅,但很快就適應了。
其他人見狀,為了不挨打,也有模有樣的扯掉自己的衣服,跳進了池子。
他們在池子裡泡了二十分鐘,皮膚泡得發皺。
青年團的人又吼著讓他們上來,扔來一套灰白色的病號服。
威龍抓起衣服套上,布料粗糙,帶著消毒水的氣味。
這時走廊裡突然響起腳步聲,又是那個蘇俄翻譯走了進來,旁邊跟著一名軍官。
軍官在蘇俄人耳邊耳語了幾句,蘇俄人點點頭,轉身麵對威龍他們。
“聽著,你們彆想逃跑!這裡的路都是單向的!”
“隻有配合皇軍治療,用健康換自由,才能活著出去!”
“現在開始戴上頭套!”
青年團的學生拿出黑色布套,挨個套在囚犯頭上。
有人推了他一把,他踉蹌著往前走。
拐了兩個彎,威龍被推進一個狹小空間。
鐵柵欄門關閉的聲音很清脆,接著是機械運轉的嗡鳴。
電梯在下沉,威龍在心裡默數:一、二、三......數到二十八時,電梯停了。
他們被帶出電梯,威龍感覺到走廊很涼,有股淡淡的福爾馬林味。
走了約莫五十步,他被推進一個房間,頭套被扯下。
房間三麵是水泥牆,一麵是鐵柵欄。
地上鋪著發黴的草席,角落裡蜷著三個人。
威龍抱著臉盆走過去,盆裡的杯子碰在肥皂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最年輕的那個囚犯抬起頭,他身形很廋,手臂上布滿了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