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的竹耙子勾住麥堆裡的硬物時,正彎著腰數新收的麥子。
麥穗紮得手背發癢,她剛想直起腰捶捶背,指尖就觸到了粗布。
扒開麥殼的手頓住。
半塊藍布沾著泥和油,邊緣繡著朵小牡丹——針腳歪歪扭扭的,和林月白上個月穿的那件藍布衫上的花樣一模一樣。
她捏著布角站起來,陽光從糧倉窗欞漏進來,照得布上隱約兩個墨字:“月白”。
“顧沉硯!”蘇檀攥緊藍布往外跑,翡翠鐲在腕上撞出輕響。
顧沉硯正蹲在院門口擦槍,聽見喊聲抬頭,就見她跑得發辮散開,額角沾著麥芒:“看這個。”
他接過藍布,指腹蹭過那朵歪牡丹:“林月白的?”
“她押送那天穿的藍布衫,我記得。”蘇檀咬著唇,“她故意留在糧倉的。路上有記號。”
顧沉硯的拇指壓在“月白”二字上,起身時帶翻了腳邊的茶碗:“我去問押送的民兵。”
審訊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被問話的民兵抹著汗:“換麻繩那事...是陳梅的表弟來送的新繩子。說原根磨破了,怕勒著知青。我們沒多想...”
“那你們怎麼暈的?”趙鐵柱扛著扁擔衝進來,臉漲得通紅,“我守夜時也聞著股甜香,跟陳梅上次來賣的茉莉頭油一個味兒!”
顧沉硯的槍托重重磕在桌上:“林月白根本沒被控製。”
蘇檀的指甲掐進掌心。
三天前堤壩爆炸案剛破,陳梅的走私團夥剛露尾巴,林月白就像條滑不溜秋的魚,又鑽回了暗處。
“大隊長來了!”院外傳來喊喝。
周大隊長跨進門時褲腳還沾著泥:“小蘇啊,鄰村新來的農業技術員陸遠,這兩天總往咱們青竹溝跑。昨兒還問老井的位置,說要測水質。”
老井——蘇檀心裡“咯噔”一聲。
那口被她用靈泉水喂過的老井,是空間秘密最危險的缺口。
“他問得細嗎?”她捏著藍布的手鬆了又緊。
“細著呢!”周大隊長拍著腿,“連井台有幾塊磚都問。我瞧著不對,這不趕緊來報信。”
顧沉硯的目光掃過蘇檀腕上的翡翠鐲,喉結動了動:“他們還盯著靈泉。”
當晚,青竹溝曬場飄起甜香。
蘇檀蹲在竹筐前,把一捆捆紅薯苗碼得整整齊齊——薯葉油綠發亮,葉尖掛著水珠,比普通苗子高出半頭。
“這苗子可金貴!”顧小滿舉著個搪瓷缸子在旁邊晃,“我姐說,是老井邊那塊秘密試驗田的!”
幾個蹲牆根的村民伸長脖子:“真能一畝收八百斤?”
“那還有假?”蘇檀掀開筐上的濕布,“明兒就分苗,誰要誰先來。”
月亮爬上樹梢時,曬場角落的草垛動了動。
一道黑影貓著腰摸向竹筐,剛要伸手,就聽“哢”一聲——
“逮著了!”趙鐵柱的扁擔重重砸在黑影後頸。
幾個民兵從草垛後竄出來,將人按在地上。
手電筒光掃過那人臉,蘇檀眯起眼:“這不是陸遠的跟屁蟲嗎?”
審訊室的油燈跳了跳。
被捆在長凳上的男人吐著血沫:“你們...你們等著!陸爺要的是老井的水,等他拿到——”
“陸爺是誰?”顧沉硯的軍靴碾住他腳麵。
“陸誌遠!”男人疼得直抽抽,“以前是農學院的研究生,跟李教授做靈泉實驗,後來被逐出師門,現在給境外的人乾事!他說那老井裡的水,能讓莊稼瘋長...”
蘇檀的指甲掐進掌心。靈泉的秘密,到底還是被盯上了。
“他下一步要乾什麼?”顧沉硯的聲音像淬了冰。
“炸井!”男人吼了一嗓子,“等拿到水樣就炸,把證據全埋了!”
院裡的狗突然狂吠。
顧沉硯猛地推開窗,就見王書記扛著個帆布袋衝進院來,額角沾著露水:“小顧!縣裡剛送來份檔案,你看看——”
他話音未落,蘇檀就看見帆布袋裡露出半截牛皮紙,邊緣印著“絕密”二字,被王書記攥得發皺。
顧沉硯接過檔案的手頓了頓,抬頭時目光沉得像口井:“今晚守好老井。”
蘇檀摸了摸腕上的翡翠鐲。
空間裡的靈泉“叮咚”作響,像在應和什麼。
夜風吹得窗紙嘩嘩響。
遠處傳來山雀撲棱翅膀的聲音,混著王書記壓低的話音:“檔案裡的照片...和陸誌遠長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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