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是被花香嗆醒的。
鼻尖縈繞的清甜味太熟悉——像極了空間靈泉泡過的野莓,可睜眼時入目的不是靈田青麥,而是漫山幽藍的花浪。
每朵花都長得像母親舊手帕上的刺繡,花瓣邊緣泛著銀邊,風一吹就簌簌落星子似的光。
“檀檀。”
她猛地轉頭。
靈泉邊立著道身影,月白衫子被花風掀起一角,腕間係著和她同款的翡翠鐲。
不是虛影,不是碎片,是完完整整的、會笑會說話的母親。
“媽?”蘇檀膝蓋一軟,撲過去時被靈泉濺起的水珠托住。
她伸手碰母親的臉,指尖觸到溫溫的、帶著繡線絨毛的皮膚——和記憶裡替她縫補知青服時一模一樣。
母親的眼睛泛著水光:“我在鐲子核心等了你十七年。”她抬手,腕間翡翠與蘇檀的鐲子共鳴著嗡鳴,“這不是普通的種田空間,是‘九門’傳承千年的封印器。當年我將混沌之力封進鐲中,就是為了等你長大。”
“混沌之力?”蘇檀喉頭發緊。
“是能毀天滅地的邪祟,也是能滋養萬物的靈脈。”母親指尖點在她眉心,一道金光鑽進去,“現在,你該記起了。”
記憶如潮水倒灌。
紡織廠後巷裡,母親握著她的手畫困靈紋時,腕間翡翠泛著血光;父親替她戴上鐲子那天,紅著眼說“要替媽媽守住秘密”;原主投井前攥著鐲子喊“媽媽救我”時,鐲中靈泉第一次自發湧出——原來不是巧合,是母親的意識在最後一刻護住了她。
“當年你爸用半塊刻銅片換走我的鐲子,就是為了讓它認你為主。”母親撫過她腕上的翡翠,“我被封印意識前,隻來得及留下半塊銅片。現在,你需要帶著它,去找你爸的老夥計……”
“轟——”
空間外傳來悶響,蘇檀踉蹌一步。
母親的身影開始變淡,卻笑得更溫柔:“真正的力量不是壓製,是共存。檀檀,該你守護這一切了。”
金光驟起。
再睜眼時,蘇檀正站在南川市外的山林裡。
晚風卷著鬆濤灌進領口,腕上翡翠燙得驚人,連靈泉的清甜味都滲進了骨血裡——她能清晰感知到,鐲子深處沉睡著某種磅礴的、卻又溫馴的力量,像母親的手,輕輕托著她的脈搏。
“檀檀!”
熟悉的低啞嗓音撞進耳膜。
蘇檀轉身,就撞進顧沉硯滿是血汙的懷抱裡。
他軍刀還攥在手裡,指腹重重碾過她後頸的皮膚,像在確認她是不是真的:“跑哪去了?”
“鐲子……”蘇檀剛開口,李三槐的砍柴刀就“當啷”砸在腳邊。
老獵戶抹了把臉上的黑血,咧著嘴笑:“可算把這小祖宗等回來了!剛才那堆屍兵炸得血肉橫飛,要不是守墓人那根破木頭杖,咱們早喂狼了。”
守門人倚著烏木杖,渾濁的眼睛卻亮得驚人:“她回來了就好。”他用杖尖戳了戳地上焦黑的符咒殘片,“那些屍兵是‘門徒’養的,衝鐲子來的。”
“門徒?”蘇檀皺眉。
顧沉硯的拇指蹭掉她嘴角的血漬:“路上說。”他扯下軍衣裹住她肩膀,轉身時後腰的槍套碰得叮響,“先回青竹溝。”
一行人摸黑趕路。
快到村口時,山風突然轉了方向。
蘇檀嗅了嗅,皺起眉——往常這時候,村裡該飄來灶房的玉米糊糊香,可此刻空氣裡隻有若有若無的腥氣,像被血水泡過的破布。
顧沉硯的腳步頓住。他側耳聽了聽,低聲道:“狗沒叫。”
青竹溝的土狗最是警醒,從前他們半夜歸村,能被吠得滿坡跑。
可此刻村口老槐樹下靜得反常,連蟬鳴都啞了。
李三槐握緊砍柴刀:“莫不是……”
“先進村。”顧沉硯把蘇檀往身後帶了帶,軍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不管什麼妖蛾子,老子接著。”
守門人突然用烏木杖敲了敲地麵。
他盯著遠處忽明忽暗的燈火,喉嚨裡滾出一聲歎息:“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蘇檀摸了摸腕上發燙的翡翠。
靈泉在鐲中翻湧,像在提醒她什麼。
她望著村口那盞搖晃的馬燈,心跳得厲害——這不該是他們熟悉的青竹溝,更像是一張張開的、滿是倒刺的網。
而網裡,正有什麼東西,在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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