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老槐樹下,王阿婆的身影突然從陰影裡冒出來。
她平日總係著靛藍圍裙,此刻卻披了件褪色的灰布衫,枯瘦的手攥著張皺巴巴的紙,指節白得發顫:“檀丫頭,韓七斤留的。他說你看了就知道下一步怎麼走。”
“韓七斤?”蘇檀接過紙,腕上翡翠猛地一燙。
那是三天前失蹤的護林員。
前晚顧沉硯還帶著李三槐滿山找他,沒成想人沒找著,倒留了封信。
紙頁展開,字跡歪歪扭扭,像用刀尖刻的:“第七處封印地在北山老礦洞,藏著你爹最後的秘密。若你不來,混沌之力徹底解放。”
“混沌之力?”顧沉硯湊過來,指腹蹭過紙背的血漬,“和之前屍兵身上的邪氣一樣。”
蘇檀攥緊信紙,指甲掐進掌心。
她想起昨夜在南川山林裡,那些腐臭的屍兵眼睛泛著幽綠,每一刀砍下去都像砍在爛泥裡——原來不是普通邪祟,是衝著鐲子來的。
“我去。”她抬頭時眼底發亮,“老礦洞我知道,去年和小滿撿蘑菇去過,洞口被藤條封著。”
顧沉硯沒接話,轉身往屋走。
等再出來時,軍綠色挎包鼓囊囊,短刀鞘上還沾著濕乎乎的靈泉水——他剛在空間裡泡了半宿,刀刃淬得能照見人影。
“守門人。”他把包甩上肩,“幫我看村子。”
守門人拄著烏木杖,渾濁的眼突然清明:“九門古陣能擋三日。”他用杖尖在地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符,“但你們得在第三日前回來,否則……”
“知道。”顧沉硯打斷他,伸手摸蘇檀的頭,“先睡。”
蘇檀搖頭。
她翻出空間裡的靈泉水,往陶甕裡倒了小半瓶:“得把東西分下去。”
天剛蒙蒙亮,她就把趙六叔、王阿婆、李三槐叫到曬穀場。
陶甕裡的水泛著淡金色,沾在手上涼絲絲的。
“潑在門口。”她給每人塞了張黃紙符,“要是有綠眼睛的東西來,用水潑,符貼門框上。”
顧小滿揪著她衣角,小辮兒亂翹:“姐姐要去哪?”
“去北山摘野果。”蘇檀蹲下來,往她兜裡塞了把空間裡的草莓,“乖乖和王奶奶待著,等姐姐帶最大的回來。”
小滿吸了吸鼻子,把草莓攥得更緊:“我幫姐姐守家門!”
出發時,晨霧還沒散。
蘇檀回頭望了眼青竹溝——曬穀場飄起炊煙,王阿婆正往門框上貼符,顧小滿趴在窗口揮手,紅棉襖像朵小辣椒。
她摸了摸腕上的翡翠。
鐲子深處,第七枚紅點正緩緩亮起,像顆將熄未熄的火星。
“走。”顧沉硯拽了拽她的手,軍靴踩碎一地晨露。
山路越走越陡。
李三槐扛著砍柴刀走在前頭,陳二狗背著兩筐靈泉水斷後。
蘇檀落在中間,聽著身後的腳步聲,突然頓住。
“有人。”她壓低聲音。
顧沉硯的軍刀“唰”地出鞘。
眾人剛要轉身,一道披著灰風鬥的身影從樹後閃出來——是韓七斤!
他臉上青腫,左胳膊用布條纏著,卻笑得咧開嘴:“等你們半天了。”
“你去哪了?”李三槐瞪圓眼。
“被門徒關了三天。”韓七斤扯下風鬥,露出脖子上的青紫色勒痕,“他們逼我引你們去陷阱,老子把密信塞給王阿婆,偷跑出來的。”他衝蘇檀抱拳,“你救過我閨女,我這條命,今天跟你拚了。”
顧沉硯收了刀,拍他肩膀:“多雙眼睛是好事。”
五人組的影子被拉得老長。
等翻過大半個山梁,北山老礦洞的輪廓終於在暮色裡顯出來——黑黢黢的洞口像張怪獸的嘴,周圍的樹都禿了,枝椏戳向天空,像無數隻枯手。
山風突然大了。
蘇檀裹緊外衣,聽見風裡裹著嗚咽聲,像有人在哭,又像有什麼東西在撕咬。
顧沉硯的手按在她後腰,體溫透過粗布衣裳傳過來:“彆怕。”
她抬頭,正撞進他黑沉沉的眼睛裡。
那裡麵沒有懼色,隻有燒得旺旺的火——和她腕上的翡翠,和心裡的那團火,燒作了一團。
再往前兩步,礦洞前的荒草突然劇烈晃動。
夜色沉沉。
風聲裡的嗚咽,變成了清晰的、磨牙般的“哢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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