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七斤突然踉蹌一步,靴尖碾住半片帶泥的符紙。
“停。”他彎腰撿起,符紙邊緣還沾著新鮮的朱砂,“門徒的引魂符,燒了沒三個時辰。”
李三槐的砍柴刀攥得指節發白:“他們先進去了?”
顧沉硯把蘇檀往身後帶了半步:“礦洞就一條主道,要麼截咱們後路,要麼……”他沒說完,礦洞深處突然飄出嗡嗡的吟誦聲,像有人含著石子念咒,一聲疊著一聲,震得人耳膜發疼。
蘇檀腕上的翡翠猛地發燙。
她摸向鐲子,第七枚紅點正像活物般蹦跳,燙得皮膚發紅。
顧沉硯瞥見她微顫的指尖,反手扣住她手腕:“燙?”
“不是。”蘇檀搖頭,“它在抖。”
韓七斤扯了扯風鬥:“走。慢一步,他們能把機關全啟動。”
五人貓著腰往洞裡挪。
洞頂滴著水,砸在石頭上“叮咚”響,和著那吟誦聲,像有人在敲喪鐘。
“到了。”陳二狗突然壓低聲音。
第一道石門橫在眼前,門楣上刻著模糊的獸頭,獸嘴大張,露出半顆鏽跡斑斑的銅珠。
蘇檀剛要湊近,地麵“轟”地一震,頭頂傳來鐵鏈摩擦石壁的尖嘯——數根胳膊粗的鐵鏈從洞頂砸下,“哐當”鎖住石門兩側,把退路封了個嚴實。
李三槐舉刀要砍,顧沉硯一把拽住他胳膊:“停!這是九門的鎖魂鏈,砍斷一根,剩下七根能把人絞成肉沫。”他從懷裡摸出短刀,在石門右側刻了道歪扭的符紋,“當年在滇南剿匪,見過老土匪用這招。”
短刀劃石的聲音刺得人牙酸。
符紋剛刻完,最粗那根鐵鏈“哢”地斷開,其他鐵鏈跟著“嘩啦啦”墜地。
“走。”顧沉硯推了蘇檀一把。
穿過石門,腐臭味猛地灌進鼻腔。
蘇檀捂住嘴,借著火折子的光,看見兩側石壁上爬滿青黑色圖騰——蛇纏著重生鳥,鳥爪抓著半張人臉,人臉的眼睛被刻成無數小圈,像漩渦。
“這是……”她喉嚨發緊。
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絲帕上,就繡著類似的紋路。
當時母親說:“檀檀,要是遇到刻著蛇鳥的地方,用你鐲子的水洗洗。”
蘇檀摸出隨身的玻璃小瓶——裡麵裝著空間靈泉。
她擰開瓶蓋,往最近的圖騰上潑了幾滴。
青黑色“滋啦”一聲,像被火燒的紙。
圖騰迅速變淡,露出後麵的石壁——石壁上有道半人高的裂縫,漏出點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