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歡簡單整理了一下思路。
他記憶中沒有賤籍住房僭越的規定。
三個媳婦如今身為賤籍,如之前有這條規定,她們必然知曉。
看來這的確是新規。
但即便全村人都不知道,村長也應該知道此事。
因每每有新政令,縣裡都會給各村下發文書。
昨日建房,村長到場,卻沒提醒。
這就是個危險信號。
如果張友根這老登真是想要玩兒陰的,那他就不得不儘快清理掉不和諧的因素了。
相比之下,另一件事情更棘手,也更耐人尋味。
胡致遠為何放任轄區內的村子被屠戮?
一般來說,韃子騷擾邊境村落,應該都是小股騎兵。
主打的就是一個搶完了就跑。
這些村子很窮都是打牙祭用的,如果派大部隊就得不償失了。
縣裡的城防軍至少也有兩百人左右。
即便不依靠邊軍,派出五十人在村裡撐撐場麵,那些韃子一般都會繞著走。
雖然韃子的騎兵都鄙視大炎軍卒的戰鬥力,尤其是這種城防軍。
但這裡油水太少,哪怕是隻損失一兩個人,韃子也覺得不劃算。
可為什麼胡致遠所為,看著好像跟痂皮村有仇?
突然間,一個念頭在腦海中浮出。
草!
這狗雜碎是想要借刀殺人?
“高平說公文上注明韃子的活動範圍和軌跡了嗎?”
孫貴回憶了一下,說道:“當時公文說這一小股韃子騎兵出現在五十裡之外。韃子一般不會去那裡才對。不過您彆太擔心,我覺得韃子不一定就能來痂皮村。”
“上一次痂皮村遭韃子洗劫,已經很長時間了。胡大人也許是認為韃子不會來犯。”
孫貴的話並沒讓林歡放下心來。
果真那樣的話,胡致遠為何連邊軍通報的文書都要抽走?
“如果告訴全村,高平是不是廢了?”
孫貴“啊”了一聲,趕忙擺手。
“可不敢啊!那樣的話,胡大人肯定直接把他給辦了。歡哥,你若真害怕,就帶著幾位夫人趕緊去城裡躲幾天吧。我估計韃子今明兩天不來的話,就肯定是回去了。”
“你也正好也避一避周興的風頭。”
林歡雙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汗,沉吟後,便打定主意。
他抬手指了指旁邊的衣服。
“那裡有百兩銀票,你都拿著。”
孫貴搖頭,“小的怎可要主家的銀子?”
林歡擺手,道:“這幾日,你負責讓劉芳多留意周興的動向,如果能探聽到你妹妹的消息,就用銀子贖了。”
“你在衙門,特彆是刑房的捕快裡麵挑撥關係,儘量拉攏一批人。這些都需要銀子。那銀子,你先用著,不夠就跟我說。能辦好嗎?”
孫貴神色頗有些為難。
“我在縣衙隻有一個朋友,就是高平。其餘那些人並不太熟,而且刑房裡麵大部分捕快都跟周興整日吃吃喝喝,稱兄道弟,我在他們眼裡就是個打雜的,他們都看不起我。”
林歡嘴角一歪,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有了銀子開路,很多事情會跟你想的不一樣。附耳上來,我教你……”
聽完林歡的話,孫貴目瞪口呆,下巴好久沒合攏。
“這……這真能行?那些女人能為了銀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