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致遠眸光一凜,看向林歡之時,殺意浮動。
“你難道對本官的判罰不滿?”
“非也!”
林歡笑著搖頭。
“隻是方才有人狀告小民家中房屋僭越,小民想要跟大人回去,接受堂審。”
村民們一個個眼珠子快要瞪出來。
聽聽,林歡這是要作死嗎?
瘋狂挑釁縣令,他的膽子到底有多肥?
趴在地上的蓮花屁股已經被打爛了,但她絲毫沒怨恨下令打她的人,反而將所有怨恨都給了林歡。
“大人!林歡這廝的確犯了僭越之罪。大人若是不抓他,有失公允啊。”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類人,張成也跟著喊:“是啊大人!一定要將林歡抓了。”
此時的胡致遠咬牙切齒。
丟這麼大的人,就是為了讓林歡等人在村子裡安心等死。
難道林歡這家夥知道什麼了?
不對!
若他知道內情,必定已經逃走。
根據林歡昨日的行為判斷,這家夥就是個膽大妄為之徒。
“嗬嗬,關於賤籍住房僭越的新政令還處於公示階段。不知者不罪……”
他本想要先搪塞過去,可話還沒說完,林歡便開口打斷。
“既然朝廷已經頒布政令,我遵紀守法之人就當遵循。若今日之事的確有違律法,便請大人將我和三位妻子帶去堂審。”
胡致遠心中一怔,沒想到林歡居然如此牙尖嘴利。
這是明擺著讓他表態。
要麼有罪,抓走按律製裁。
要麼無罪,現在就說清楚。
夠狠!
胡致遠心中暗罵:“這小子是讓我給他當眾把罪名摘乾淨啊?到底誰給他的膽子?難道他的身份真有問題?”
不過仔細一想,便也是通暢了。
應該是這小子給沈碧婷治病的效果還不錯,所以恃寵而驕。
嗬嗬,就讓你先得意吧。
“本官調查得知,此番慕家修繕門庭,乃是由林歡出資。慕家雖一門賤籍,但林歡非賤籍,且已娶慕家三姐妹為妻。”
“本官酌情將修繕後的房子判給林歡,地契房契三日後去縣衙更改便可。慕家姐妹可有異議?”
聽到胡致遠如此判罰,村民的心總算落了地。
這相當於是將慕家改了姓,以後就是林家了。
林歡就不再是贅婿,是真正的當家人。
這樣一來,日後便不會再有半點麻煩。
身為村長的張友根心中巨顫。
彆人不知道,他卻清楚的很。
這相當於是將賤籍民戶的門楣更改了,已經是縣令權力的極限。
這位縣令居然毫不猶豫地為了這件案子用出最大的能量。
自己當初究竟是被什麼鬼迷了心竅,居然還認為自己能接得住後果?
慕家姐妹起身一拜,“民女無異議。”
此刻,她們三人心中的激動溢於言表。
如若不是被逼無奈,哪有女人願意撐起門楣?
如今,她們雖然仍舊身為賤籍,但門楣已經去掉那屈辱的烙印。
林歡這才躬身一禮。
“謝大人關照!隻不過……”
他話語停住,眼神看向已經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張成和蓮花。
胡致遠袖袍一揮,“同村本應守望相助。此二人實在可惡。來人啊!”
話音未落,張友根“噗通”跪倒在地,老淚縱橫,額頭觸地。
“大人啊!我那逆子若再受刑法,恐怕是撐不住了呀。”
一共兩個兒子,老大當兵出征未歸,不知生死。
老二婚後一連生了兩個女兒,到現在也沒給張家留條根。
張友根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隻要彆再打他兒子,讓他做什麼都行。
胡致遠眼珠一轉。
“本官按律判罰此二人二十大板。鑒於此事乃是村內事務,就由村長和林歡二人共同商議行刑事宜。本官公務繁忙,就不留下監督刑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