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聽音兒。
陸尋可是個中好手。
不然他也不會在銀白麵具人說出孔雀翎故事的時候悍然拔槍。
這麼一琢磨,事兒好像不是他辦的,或者說不是老貓辦的。
“喵!”
“師父,像活的。”
“什麼像,就是!”
黃袍道人鬆開按住的劍柄,端起茶杯淡淡地說道:“身上的活氣兒熱得快冒煙了。”
“道長這可如何是好?”
道人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盞說道:“那孽畜畏懼老道不敢出現,恰逢府上的老貓病故,於是老道想出李代桃僵之法,隻要渡過今晚那孽畜定然以為令愛已故,絕不可能再來叨擾。”
“沒想到老貓又回來了!”
“道長。”
“員外莫憂,今日那孽畜必會前來。”
“何解?”
“天機不可泄露。”
“煩請員外將老貓喊下來,夜裡還需要它守著。”
宋員外向著房簷招手:“三腳,來。”
踞坐房簷的三腳瘸腿老貓居高臨下,金色豎瞳看起來如此深邃。
宋員外沒有繼續呼喊三腳,他總覺得回來的三腳不對,貓臉上的神色變化分外明顯,因為年邁而渾濁的金瞳也顯得神采奕奕,哪裡還有半分衰老的模樣,活像是正值壯年的時候。
陸尋聽了個清楚,原來不是瘸貓作怪,而是一隻外來的孽畜。
駐足的他又聞到粉紅色的霧線。
起身一躍。
跳入內院。
一路追著粉紅色的霧,黑貓看到後院緊閉的廂房,門口有家丁守著,房內傳來低語呢喃。
他跳上房簷,望向天空。
今夜的月格外的亮。
月光銀紗披在瘸貓身上。
陸尋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力量湧動。
【戲術:貓走(月華)】
一行人風風火火的追著黑貓停在院落的門口。
房簷上的老貓假寐。
宋員外吩咐道:“快去給三腳弄些吃的。”
少頃。
管家端來貓食盆。
陸尋遠遠地瞥了一眼,儘管饑腸轆轆他卻並沒有下去吃,倒不是吃不慣貓食而是怕給藥翻了。
誰知道到底是老貓病故才想出的法子,還是想出法子後老貓不得不病故。好在墳地距離小城不遠運動量不大,這般情況餓上一兩天也無妨,他倒要看看這黑煙般的字跡到底是什麼意思。
等待的過程隻有無聲的寂靜。
蜷縮成一團的陸尋耳朵忽然一甩。
……
“娘子,我來了!”
爽朗溫和夾雜著笑聲闖入了這個安靜的小院。
與聲音一同湧進來的還有難聞的氣味。
陸尋抬起頭,正看到一個身著長衫的俊朗青年,邁著四方步,搖動折扇走上台階。
房內。
宋家小姐已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死死地抱住被褥,深埋進床榻的最角落,眼淚與鼻涕早就流乾隻剩下泛著紅血絲的雙眼遍布驚懼。
那畜生根本不是人。
起初宋家小姐還真以為是夫君隨她一塊回來,可等上了臥榻才發現那完全是頭野獸。
隻一回就讓自己根本下不了床,將養數日才堪堪下地。
紙包不住火,白日裡纏綿臥榻連門都出不去早就讓家裡起疑。後來自己父親帶著仆從堵在門口,不小心走了那怪還連累從小到大的玩伴三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