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言聞聲看去,腳邊多了一隻大老鼠,一時間有些不敢認。
老鼠很像灰寶可是灰寶好像沒有這麼大,就算還能長可是一夜間也不可能變得這麼大吧。
再一抬頭,房梁上一隻虎踞如豹的大黑貓正睜著金瞳看著他。
‘貓叔。’成言輕呼一聲。
既然貓叔在,那這個大老鼠還真可能是灰寶。
“灰寶?”
成言壓地聲音喊了一句。
老鼠吱吱點頭。
成言頓時呆住,往日裡他喊灰寶的時候也有回應,但多是那種貓貓狗狗對自己名字的熱烈反應,可是現在看來,怎麼灰寶不是鑽進他懷裡亦或是跑到他手心,而是直接點了點碩大的三角老鼠頭。
“恩姆耶,灰寶成精了。”成言驚詫低喊了一聲,他不清楚灰寶身上發生什麼,應該和貓叔有關係,再看三叔大圓貓臉上的一抹精怪笑容,更覺得八九不離十。
“那位發出怪響的某同學。”
成言慌忙起身,叉手行禮回答道:“夫子,學生成言。”
程夫子戴儒冠手持羽扇輕拍青灰色長衫,滿意微笑,點頭道:“那就由成同學開始吧。”
成言向前方見禮後介紹一番。
接著就是周長才和吳阿貴,以及出身貧寒的呂鶴。
前排的學子神色各異,不過大多都比較平靜,頂多還有幾分好奇,除此之外倒也更多情緒,更前排多了幾分輕視和傲然,最前排則並沒有過多理會。來來去去的學子很多,並沒什麼值得注意。
“接著上回講《詩經》第十七卷……”
程夫子微微眯著眼睛,手裡也不拿書卷隻一把羽毛扇輕拍胸脯,於雪堂內踱步,就這麼一字不差的開講了。
最後排的四人翻開書卷,成言好不容易找到內容,正準備湊近看的時候鑽出一隻圓臉黑貓頭。
現在的灰寶接近一尺六七,老貓比灰寶還大好幾圈,豎著耳朵聽著程夫子講課,金色獸瞳盯著他翻開的書頁。
成言明白爺爺為什麼那麼說了。
貓叔確實是來書院學習的。
怪不得爺爺非要運作下一個名額,想來還是自己沾了光。
成言鬼鬼祟祟地瞧了瞧四周,把手裡的《詩經》往書案右邊推了推,一人一貓共同觀看書上記載。
好在陸尋有一點基礎,不算是完全的文盲,儘管如此依然很吃力,讓陸尋想起曾經學文言文的時光。
程夫子陶醉其中,搖頭晃腦的朗聲長誦:“鴟鴞鴟鴞,既取我子,無毀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閔斯……。”
“……”
一人一貓一起抓耳撓腮。
在程夫子連背三遍後,悠悠讀書聲自學堂出。
成言學著夫子搖頭晃腦開始讀。
老貓跟著喵喵默讀。
灰寶亮著板牙,打了個大大地哈欠,翻了個身抓過成言衣角蓋在小肚子上,伴著讀書聲睡去。
午膳後就是午休。
日頭西斜,未至黃昏。
學子們於竹林鋪開方席安坐,靜靜欣賞程夫子撫琴。
一曲終了,夫子放下琴,拿起羽扇說道:“音律第十一篇,五行說。”
……
夜。
為了避免打擾周長才和吳阿貴,成言和呂鶴相約去文庫讀書。
“走吧貓叔。”
揣著老鼠的成言背上一個裝著文房四寶的小包。
小包上麵正趴著一隻大黑貓。
呂鶴壓低聲音:“成兄,這不妥吧,文庫是重地,萬一有個閃失……”
“放心吧呂兄,貓叔和灰寶絕不會弄亂文庫。”
呂鶴不再進行勸阻。
兩人兩怪這就前往書院文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