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申沒有再問,既然是朋友更得點到為止,轉而問道:“還練武功吧?”
他不想因為這些事情影響五通山君。
能遇到一位這麼對脾性的大妖怪不容易,尤其是大妖怪還非常適合猿形拳。如果不練的話,可惜了。
“練!”
聲音鏗鏘堅定。
孫申頓時露出笑容。
“今日暫緩。”
“明天,還是原來那個時辰。”
……
書院後山有座破落禪院。
具體是什麼年間建造已不好找。
韋陀半陷入廢墟,麵目模糊的佛陀露出個腦袋,大半佛像堆砌在後殿任由野草瘋長。收拾斷壁殘垣,縫縫補補成了學子們消遣的地方,後來被書院裡的大人物控製下來,建了食肆,酒館,客棧,賭坊,以及青樓,如此麵目一新。
山上地方畢竟還是小,遠不及山下繁華十分之一,不過傍著這麼大的書院,倒也算日進鬥金。
“耍兩把?”
周長才勾住成言肩膀指著遠處亮著燈火的門房。
“沒甚麼意思。”成言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
“兄弟帶你去裡麵逛逛?聽說新上山一個可人兒。”吳阿貴笑著詢問。
成言回絕道:“我練的是童子功。”
他也怕自己進去被氣氛裹挾。
“那……”
“吃點東西吧。”
“也好。”
一行人抵達食肆,點了四個熱菜兩個涼菜,叫一壺梅子酒,如此酒足飯飽周長才和吳阿貴率先離席,倒是呂鶴仍端坐不動。
成言看出他眼中的意動,不由問道:“呂兄怎麼不去,如果是擔心錢財……”
“人情。”
成言神情一頓。
呂鶴又再一次重複道:“會欠人情啊。”
目光望向遠方,帶著幾分複雜和悵然:“早年間家裡窮,受人接濟,我老釵兒就想打好獵物還回去,總算夠了也傷了,沒法上山當獵戶就改行打魚。”
袖袍揣手抿嘴,眼中終於浮現羨慕,道:“欠多了,我怕還不上。”
成言怔怔然回過神,臉上的苦悶和一層厚厚的木漆消失無蹤。
笑了一聲,搖晃起身:“呂兄說的對。”他確實生出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壯誌,如果他真的去東南,或許的確很難活著回來。
現在他忽然理解貓叔嚴肅表情,寫下的兩個字。
“走走?”
“走。”
兩人起身走出食肆往禪院後院。
灰寶蹲在成言肩膀上,黑豆小眼睛滴溜溜地轉,像是發現什麼,直立起身子,左右嗅嗅指了個方向。
不一會兒,兩人一鼠越過院落穿過長廊,停駐在一處沒人往來卻並沒有多少灰塵的空曠房舍。
大門和窗戶早不知去向,內裡幾根柱子撐著,遠處牆壁繪製飛天壁畫,豔麗的亭台樓閣像是一座通明坊市。
“好書畫!”
呂鶴驚歎畫技之妙。
卻見雲霧之上的仙絮環繞的女子飄然近前,笑嫣如花伸出潔白玉臂。
成言大驚,一把按住腰間寶劍就要出鞘,然而剛才一切仿佛是幻覺般,哪裡還有什麼妙齡女子,為避免誤傷呂鶴,成言就沒有拔出鐵劍,沉聲提醒道:“呂兄,小心,此地不同尋常,恐有妖邪作祟。”
呂鶴點頭,慢慢後退。
還不等兩人離開這處空曠房舍,壁畫中雲霧一下子漫出來。
再回神的時候兩人已經消失無蹤。
灰寶跌了個屁敦兒,焦急地吱吱叫喊起來。
小爪子拍了拍那麵繪製坊市的畫壁,壁畫像是一灘水幕,爪子整個踩進去,差一點整個身子都陷進去。
灰寶忙驚慌逃出。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空空蕩蕩,頭也不回的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