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牙在天空巡視。
基本上不會有事兒。
在縣衙能出什麼事情?
就是大妖怪也不敢硬闖披堅執銳的兵卒戰陣。
成言沒拒絕貓叔的好意,說實話他心中是有幾分打怵的,雖然聽呂鶴說妖怪隻拿銀子,然而那天衙門正躺著濕漉漉的死屍,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萬一妖怪狂性大發,亦或是遇到個討債的惡怪難免要鬥一場。
有貓叔掠陣,他頓時把怦怦跳的心放回肚子。
就在城門口分開。
楊師兄他們直奔縣衙驛站,成言和吳阿貴則往當鋪。
要說哪裡是最好銷出金珠寶貝的地方,非東城醉樓周邊的鋪子莫屬,那裡連通潯陽江支流‘黃水’,航運發達,是無數客商和達官顯貴的歇腳之處。
長街夜裡一樣通明,比白天還要繁華熱鬨。
邸店、客棧、櫃坊、當鋪、賭坊……。
以及最壯觀的醉樓。
東城碼頭似乎從未迎來黑夜。
……
竇家鋪子。
掌櫃的是一位須發斑白的老人,坐在位子上穩穩當當,低著頭似乎在打瞌睡。
這可急壞了吳阿貴,翹起二郎腿往後一靠,朗聲問道:“您老給個準話兒,我這些東西能當多少銀子,兩千兩不行,那就一千五,賤了,一千也行。”
老掌櫃驚醒般拱手,嗬嗬一笑說道:“現在珠寶不值這個價兒。”
“您老說多少?”
老掌櫃伸出一隻略顯蒼老的手,顫顫巍巍地收起餘下三指,以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
“八百兩?!”
吳阿貴高叫一聲站起身來,厲聲道:“你耍老叉。”
揮拳就要打。
他堂堂吳家大少爺怎能受這個氣。
要不是怕這些珠寶留在家裡是禍害,兩千兩銀子他吳家自己就出了。
“吳公子難道不知近些日子縣城發生的命案?”
吳阿貴的胳膊停在半空。
老掌櫃繼續說道:“案子越來越多,大老爺忙的焦頭爛額,道士、和尚都請了,為得就是追索妖怪。”
“現在除了我竇家鋪子,人人自危,沒人敢收這些來曆不明的珠寶玉器。吳公子先用‘祖上東西’糊弄老朽,怎怪老朽不是。”
吳阿貴尷尬之餘又生出忐忑,不由得看向身旁的成言。
成言也沒有好辦法。
吳阿貴歎道:“好吧。不要飛錢和銀票,就現銀。”
老掌櫃高聲喊道:“江河泥蚌暗珠子一箱,當,八百兩!”
“用給二位叫個驢車嗎?”
“不必了。”
吳阿貴鐵青著臉回絕,馬車就在門口等著呢。
……
一通忙活,吳阿貴坐回車廂大罵:“黑店。”
“少爺,回宅子嗎?”
幾個下人都有些發怵。
現在城裡人心惶惶,對這種珠寶換銀子的事情深感畏懼。
“回。算了,你們讓我爹再送一千兩來。到東城碼頭。”
吳阿貴指使兩個下人搬動裝銀子的箱子。
他勉強湊個一千八百兩也算交差。
一行人抵達東城碼頭。
河風吹來讓吳阿貴打了個冷顫。
再回頭,兩個下人嚇得打著擺子。
他忙看向成言。
成言背著個百寶囊,神色始終如常,不見任何懼意,他的鎮定讓吳阿貴長出一口濁氣。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俄爾。
百寶囊上趴窩的黑貓忽地動了動耳朵。
慢慢抬頭。
金色貓瞳盯著岸邊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