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在顧硯舟身後沉重地合上。
他轉過身,臉上已不見方才的冷峻,隻餘下麵對沈知微時的溫和。
“沒事了。”他走到她身邊,語氣平靜,“一點小麻煩,需要去說明一下情況。”
輕描淡寫地說著,試圖淡化事情的嚴重性。
但沈知微又不是小孩子,她沒有追問細節,隻是走上前,重新握住他的手,“我知道,需要我做什麼?”
他對她信任,沈知微也一樣。
“什麼都不用做,在家等我。”
“好。”
春欲靜而風不止。
顧硯舟次日一早就去京區紀委那配合調查,離開後不久,各種碎嘴子又撲麵而來,好像那些市井婦人除了沈知微沒有彆的可以聊了。
“掃把星啊!真是害人不淺!顧軍長那麼好的前途。”
“那沈知微一看就不是安分人,彆是用什麼見不得光的路子,把顧軍長給拖下水了。”
但這些話遲早也會彆人拿在明麵上說,沈知微心裡有數。
顧硯舟母親周雅茹出門買菜,迎麵撞上幾位平日相熟的夫人,雙方眼神帶著試探。
“雅茹啊,聽說硯舟的事了,真是可惜了。”
“周阿姨,您可勸勸硯舟,有些女人啊!就是禍水。”
“為了個二婚的女人,搭上前程值當嗎?”
周雅茹氣得臉色發白,卻又無從辯解隻能強撐著笑臉應付過去,心裡頭對沈知微升起的好感,再次被怨恨取代。
她甚至忍不住想,如果硯舟找個門當戶對安分守己的姑娘。
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了。
兩天後,一紙正式通知下達到顧硯舟所在單位,並抄送軍區相關領導。
“顧硯舟通知在涉及大額資金往來中,存在程序不清的情況,為便進一步審查,暫停顧硯舟同誌現任一切職務,期間,不得離京。”
白字大報貼在政府樓。
“暫停職務”這四個字,瞬間在顧家小樓附近炸開。
這顧硯舟很有可能麵臨嚴重的處分,
消息傳來,周雅茹當場就慌了神,忍不住對剛好在家陪她的沈知微抱怨,“你看看!”
“我說什麼來著!買什麼房子!現在好了硯舟的前途都要被毀了!”
她現在是又急又氣。
沈知微給她按摩穴位的手一頓,心裡頭刺痛,她放下手眼神清明,“阿姨,事情還沒查清楚。”
“我相信組織會還給硯舟一個清白,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不能自亂陣腳。”
她的冷靜反倒是襯得周雅茹有些失態。
看著她半分沒有慌亂的臉,一時語塞,但心裡的疙瘩卻更深了。
外頭隱約還能傳來討論聲。
三姨王秀娟幾乎是哼著歌在院子裡溜達,逢人便故作歎氣,“唉,真沒想到啊,硯舟多好的孩子,就是太實誠,容易被人騙了。”
“這下好了吧……”
·
顧硯舟兩個晚上都沒回來。
傍晚,他穿著便服身姿依舊挺拔,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隻有眼底的青黑。
推開家門,看到迎上來的沈知微和周雅茹,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正好,休息幾天陪你們。”
周雅茹看到他這樣,眼淚差點掉下來,“爸那邊已經在想辦法了,他們怎麼能……”
“沒事。”他語氣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