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呆了,他下意識地要去掏藏在腰間的手槍,並試圖打翻桌上的設備,但“山貓”如同鬼魅般從陰影中竄出,一個乾淨利落的擒拿,瞬間將他按倒在地,卸掉了武器。
另一名隊員迅速控製住了信鴿和那條受驚齜牙的黑狗。
整個過程不到十秒鐘,乾淨利落。
榮正和趙中校快步走入倉庫。
趙中校立刻指揮技術人員接管和檢查所有無線電設備,試圖從中找到更多聯係名單和密碼本。
榮正走到被反銬雙手、麵色慘白但依舊強作鎮定的“教授”麵前,說道:“‘教授’先生,或者我該稱呼你的真名,穆勒博士?軍事情報局通訊專家。”
穆勒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複了冷漠:“你們抓到我,什麼也得不到。”
“是嗎?”榮正拿起他還沒來得及放出的那張紙條,展開,上麵是一串加密代碼和另一個地址。
“這是給你下一個聯絡點的指令?告訴我們,這個地址是哪裡?‘夜鶯’在科城的負責人是誰?”
穆勒閉上了眼睛,一言不發。
榮正也不著急,他環顧了一下這個簡陋卻功能齊全的通訊中心,對趙中校說:“仔細搜查,每一張紙片,每一個頻率記錄都不要放過。另外,把他和那條狗,還有鴿子,分開關押,嚴密看守。我們需要他腦子裡裝著的,整個‘夜鶯’網絡的結構圖。”
他蹲下身,平視著穆勒:“穆勒博士,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明白,你們的失敗已經注定。為你自己,也為你的家人考慮一下。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
說完,榮正站起身,不再看穆勒。
他知道,撬開這種受過專業訓練、意誌堅定的間諜的嘴,需要時間和策略,但抓住了“教授”這個關鍵節點,就等於抓住了撕開“夜鶯”網絡的線頭。
科城內的暗戰,取得了決定性的突破。
後方的威脅,雖然尚未完全清除,但最鋒利的那顆毒牙,已經被拔掉了。
順著這條線,很快將潛伏的“夜鶯”一一揪出,渡河戰役的後方,固若金湯。
…………
三天後。
黎明前的黑暗濃重如墨,來河奔騰的流水聲在死寂的夜裡顯得格外喧囂,仿佛一頭被束縛的巨獸在低沉咆哮。
東岸,北軍龐大的進攻陣容如同蟄伏的鋼鐵叢林,在夜幕下無聲地展開。
坦克、火炮、運兵車、以及成千上萬的步兵,全都屏息凝神,等待著總攻的信號。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柴油味、金屬的冰冷氣息,以及一種幾乎要凝結成實質的緊張。
三號浮橋碼頭區域,是工兵部隊預設的重點渡河點之一。
此刻,這裡成為了整個戰役初期最關鍵的焦點。
工兵旅旅長周大剛上校,一個皮膚黝黑、手掌粗糙如同砂紙的漢子,正蹲在一段臨時壘起的沙袋工事後,借著微光最後一次檢查著攤開在膝蓋上的浮橋架設流程圖。
他的身邊,是已經準備就緒的工兵弟兄們,以及堆積如山的浮舟、鋼梁、橋板等架橋材料。
“都再檢查一遍裝備!救生衣!工具!對講機!”
周大剛的聲音嘶啞,但穿透力極強,“一會兒信號彈一亮,日耳曼佬的炮彈就會像雨點一樣砸過來!咱們的任務,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橋給我架到河對岸去!哪怕是用人命填,也要把這條通道給我打通!聽明白沒有?”
“明白!”周圍的工兵們壓低聲音回應,眼神中充滿了決絕。
他們知道,自己是整個渡河戰役的先鋒,也是最危險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