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宋惜堯就被氈房外的馬蹄聲吵醒。
蕭朔不知什麼時候起了床,正蹲在篝火旁劈柴,晨光順著他的發梢往下淌,把側臉的輪廓描得發亮。
她裹著羊毛毯溜出去,從背後抱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沾著晨露的襯衫上:“偷跑出來劈柴,想當草原勞動模範啊?”
蕭朔手裡的斧頭頓了頓,反手把她往懷裡帶了帶:“再不起來,早飯就要被牧羊犬搶光了。”
他指著火堆旁的鋁盆,裡麵臥著兩個白胖的煮雞蛋。
蛋殼上還畫著歪歪扭扭的笑臉,是昨晚他借著月光偷偷畫的。
吃過早飯,牧民大叔要去遠處看羊群,蕭朔自告奮勇跟著去幫忙。
宋惜堯本來想跟著,卻被女主人拉著學編草繩。
“男人家的事讓他們去忙。”
女主人把一把芨芨草塞進她手裡:“咱們女人得編點輕巧活。”
草葉劃過掌心有點癢,宋惜堯編著編著,目光就飄向了遠處的山坡。
蕭朔正騎著馬跟著羊群跑。
“看什麼呢?”
女主人用胳膊肘碰了碰她:“魂都被勾走了。”
宋惜堯的臉騰地紅了,手裡的草繩突然散了架。
女主人笑得直拍大腿:“當年我家那口子,也總愛在我編東西時騎馬跑圈,就盼著我看他呢。”
正午的太陽曬得人發懶,宋惜堯靠在氈房的木柱上打盹,夢裡全是蕭朔騎馬的樣子。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往她額頭上放了片涼絲絲的東西。
睜眼就看見蕭朔蹲在麵前,手裡舉著片寬大的羊草葉,眼裡的笑比陽光還晃眼。
“草原睡美人,該醒醒了。”
“你怎麼回來了?”
她伸手去揪他的耳朵,卻被他握住手腕往自己這邊帶。
他剛從羊群那邊回來,身上帶著淡淡的羊膻味。
混著陽光曬過的青草香,聞起來竟讓人安心。
“怕某人餓肚子。”
他從帆布包裡掏出個布包,裡麵是用油紙裹著的奶嚼口:“快吃,沾著炒米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