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是其中之一。
他像一隻靈巧的狸貓,飛快的飛躍在屋脊與巷弄之間,一路尾隨到了府兵營寨,在偷偷看了看之後,又迅速折回了慈濟齋。
“師父,打探到了,不過你肯定猜不到今晚的動靜是誰折騰出來的。”小魚神色難掩興奮的推開了張老的房門。
“那小子要拿府兵開刀?”張老正坐在燈下看醫書,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他手中的醫書很古老,竹簡發黴發黑,上麵的字跡已隱約不可辨。
小魚頓時無趣,他往上一蹦躂,坐在了張老離地很高的床邊,晃蕩著雙腿,嘟囔道:“您老都猜到了,還讓我去看?”
“我沒猜到,是你剛剛告訴我的。”張老說道,“回去睡吧,沒什麼事了。”
小魚眼珠子一轉,嬉笑著試探問道:“要不我去幫幫師兄吧?”
“他身懷利器,要你多事?睡覺去!”
“哦……”
……
陳無忌這麼大的動靜,城內各方勢力都被驚動,作為主理一方的秦風自然不能幸免。
他倒是沒有派人,而是帶著陳行遠親自來看了。
腰間挎劍,手裡拎著酒壇,秦風站在西市靠近軍營的一座屋脊上,如同一個遺世而獨立的劍仙,連被夜風吹起的衣擺都帶著幾分飄逸。
“大人,要不您下來吧,卑職實在上不去!”狹窄的街巷裡,陳行遠仰頭看著屋脊上的秦風,無奈喊道。
名義上他是縣令大人帶出來的親隨,可這一路行來,縣令大人飛簷走壁,可他隻能哼哧哼哧的各種找小路,以跟上縣令大人的步伐。
秦風舉著酒壇衝陳行遠晃了晃,“陳捕頭,你我是來看戲的,看戲自然要往高處站,躲下麵能看到什麼?想辦法上來,堂堂捕頭,竟能一片屋簷都奈何不了!”
陳行遠默然無語。
這種飛簷走壁的功夫,他真沒練過。
現在學好像也來不及。
無奈的揉了把臉頰,陳行遠鬼鬼祟祟的從附近百姓家裡偷了一副梯子,這才順利爬上了屋簷。
“此地,風景獨好!”秦風在屋脊上坐了下來,“我這酒都帶來了,希望陳都尉能給我一頓好的下酒菜,以彌補擾我清夢的缺憾。”
“大人就一點也不擔心陳都尉做事太過?六千羌人,他可是一個俘虜都沒留下。”陳行遠說道。
秦風側頭,“陳捕頭對自己的家主就這般不信任?”
“若卑職脫了這身衣服,我一定不會去質疑、懷疑家主,但我現在穿著這身衣服,是捕頭,我就必須多為大人、為鬱南考慮。”陳行遠平靜說道。
秦風撫掌大笑,“我喜歡陳捕頭這個回答。不過,本官不管穿上那身皮囊,還是不穿,都信任陳都尉的做法。這都尉可是我強行塞到他手裡的,我怎能去質疑自己的決定?”
“卑職受教!”
秦風將酒壇遞了過來,“好戲要開場了,你先來一口。”
陳行遠沒有去接酒壇,反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秦風搖頭一笑,在陳行遠的手心裡倒了一些酒,嘟囔道:“搞得本官也不好意思對壇喝了。”
……
這出戲是好是壞尚未可知,但確實是開始了。
錢富貴親自帶著錢勇和吳不用兩隊人馬橫衝直撞衝進了軍寨。
離譜的是,這樣一座擁有六百兵力的軍營夜裡居然沒有一人值守,就那麼明晃晃的敞著大門,像極了方才徐增義懷中那兩個衣衫半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