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輕哼了一聲,“終究還是年輕了些,隻是被刺殺,就能給氣瘋了?”
“不是,是那李掌櫃拿假銀子騙大師兄,他帶人抬了五六口箱子,說裡麵全是銀子,結果箱子裡麵隻有上麵一層是銀子,下麵全是石頭。”小魚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大師兄是因為這個生氣。”
張老淡淡一笑,“等小路劈完柴後,讓他去李家轉悠一圈吧,刺殺就刺殺,搞什麼假銀子騙人,確實可惡。”
小魚嘴角輕抽。
街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魚扭頭看去,隻見街尾一團陰影迅速蔓延開來,迅速變成了一條黑線,又迅速變成了一股煞氣驚人的洪流。
一支身披蓑衣的部曲正在急速而來。
他們小跑著從慈濟齋的門前經過,淩亂的腳步將街麵上的積水踩成了一片亂珠,四濺而起。
小魚悄悄將短劍藏在了身後,好奇的伸長了脖子看著這支部曲。
攏共隻有數百人的部曲,很快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師父,我要不要跟上去看個熱鬨?”小魚躍躍欲試,小聲問道。
“去擦櫃子。”
“……哦。”小魚嘴角輕撇,不情不願的扭頭進了醫館。
……
陳無忌派人將顧家、李家,以及鏢局在城內的人手,不管老弱青壯,全部都客客氣氣的請進了軍營。
大家都同處一座城池之內,卻還要靠書信聯係,這太麻煩了。
陳無忌想著,有些事情還是當麵聊比較好,能少很多的隔閡和誤會。
寬敞的偏廳裡,陳無忌於主位落座,左右陳氏二牛和陳力。
在他的左右手側分彆坐著一副苦瓜臉的開山鏢局大掌櫃兼鏢頭薛仇,以及義憤填膺的顧家三子顧省身,還有被臨時拉出來湊數的李掌櫃。
錢富貴帶人跑了一趟李家,帶回來了不少人,卻沒有找到主事之人,後來一問才得知,李家在城內的主事之人如今就是這個李掌櫃。
他是李家長房長子,隻是如今李家做主的是二房,他跟的是二房大公子,也就是現在的李家家主。
一個家族就很像是皇家的縮影。
在李家的身上,陳無忌都快看到玄武門之變的影子了。
“陳無忌,你這是何意?”顧省身的屁股下麵好像長了彈簧,剛坐了不到片刻,就氣勢洶洶的彈了起來。
“我們三家如今擁兵萬餘,難道你就不怕城破之後,我等三方盟軍屠儘你陳氏族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打仗歸打仗,但事不要做的太絕了。”
陳無忌淡笑,“原來你們一直是這樣一個想法,我說你們哪來的底氣,抱歉,抱歉,是我狹隘了。”
“派人送信,要我午時赴宴的,就是你?”
“是本公子!”顧省身昂首說道。
陳無忌輕啜了一口茶水,“你這兔崽子要跟我聊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