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板拿了好處,自然儘心儘力辦事,很快又找到了其他幾夥鹽鐵幫。
到了十一月,王國衝竟用三萬斤食鹽換到了九萬斤鐵料,比之前陽江、陽春兩個縣的月產量還要高。
朱由榔收到陽江方麵的彙報後,斷定廣東清控區不少行業已處於崩潰的邊緣。
海禁不光讓清庭損失沿海五十裡地的土地,更讓幾百年來形成的貿易路線斷裂,連鎖反應造成的損失比任何人的想象都要巨大。
比如說佛山的鐵器行熄火,不光數萬佛山人收入銳減,連二十九個縣的鐵礦山都會受拖累。
此外,順德的陶瓷、惠州的藥材、東莞的香燭……每一個行業都會影響數千,乃至數萬人的生計。
打擊最嚴重的就數鹽業,沒有了海邊的鹽場,朱由榔想不到兩廣、湖廣、江西等地的百姓去哪裡找鹽來吃。
在另一個時空,禁海遷界後僅一年,就有不少州府受不了缺鹽,偷偷放鹽丁出界煮鹽。三、四年後,全國各地的督撫都開始上疏開放海禁,其中以尚可喜最為積極。
朱由榔當然不會給敵人喘息的機會,要求水師日夜到沿海各鹽場巡視,不讓清兵出界煮鹽。
“不是要禁海嘛,讓你們禁個夠!”
朱由榔用手指在惠州以南的千裡海岸線上畫了一個圈,發出最新命令:“在這一帶加強襲擾,務必讓他們連城門都不敢出。”
……
惠州府,碣石衛,總兵府邸。
碣石總兵蘇利端坐於議事廳正中,兩邊是麾下大將鄭三、陳煙鴻、餘煌等人。他們剛見過平南王府派來的第三個特使,如今諸人臉上都滿是憤憤之色。
從遷界令傳到碣石的第一天,蘇利就開始不斷給尚可喜寫信,請求碣石鎮暫緩遷界。
蘇利自認隻是一個海盜頭子,沒什麼見識,不過不要把人趕儘殺絕的道理還是懂的。碣石鎮軍民數萬,皆以捕魚、曬鹽和貿易為生,他想不到遷界之後這些人怎麼生活。
就算自己不懂,難道平南王也不懂,京師的輔政大臣們也不懂嗎?
他覺得就憑自己這些年幫平南王府走私,賺過不少銀兩,差不多已是半個“藩下臣”的身份,怎麼也能求得網開一麵。
沒想到前來督促遷界的特使一個比一個難纏,言辭一個比一個嚴厲。這一次,特使竟問出“是不是要造反”的話。
議事廳內一片蕭殺,蘇利肅然良久,又緩緩環視一周。
“各位兄弟,你們所見如何?”
鄭三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立即跳出來大聲應道:“大哥,萬萬不能遷界啊!我們的根基在碣石,在大海。燒了船,我們就成了清兵砧板上的魚了!”
“對呀,大哥。怎知尚可喜安的什麼心。他們早就看我們紅頭軍不順眼,說不定會借此機會將我們乾掉。進了海豐城,我們想跑都跑不了,到時就一鑊熟了。”
“大哥,反了吧。大明天子就在新安,我們反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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