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秦陌在房中把玩著那枚材質特殊的令牌。
令牌觸手冰涼,上麵的雲紋似乎與腦海中“八荒鎮世鼎”的虛影產生了某種微妙的共鳴。
“此物究竟來自何方勢力?”秦陌沉吟。
老太君含糊其辭,隻說與他的“根腳”有關。
這讓他意識到,原主的身世恐怕比表麵看起來更為複雜。
就在他凝神推演時,遠在流雲郡城的趙家府邸內,一場關於他的密談正在進行。
“父親,我剛得到密報,墨家那位少爺墨濤,日前突然離開了郡城,疑似前往青陽城方向。”
趙辰站在書房中,麵色凝重。他身著天穹武院弟子服,腰佩長劍,俊朗的眉宇間卻帶著一絲陰鬱。
趙嵩,趙家族長,一位麵容精悍的中年男子,聞言放下手中茶盞:“墨濤?那個因功法反噬導致道基受損,被斷言武道之路已斷的墨家嫡子?”
“正是他。”趙辰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但蹊蹺的是,據我們在墨家內部的眼線回報,墨淵此次親自前往青陽城,並非單純為林家老太君祝壽。他似乎在青陽城找到了能醫治墨濤的人。”
“什麼?”趙嵩猛地坐直身體,“墨濤的傷勢連郡城幾位丹道大師都束手無策,青陽城那等地方,誰能有這般手段?”
趙辰緩緩吐出兩個字:“秦陌。”
書房內一時寂靜。燭火跳動,映照著趙嵩驚疑不定的麵孔。
“這不可能!”趙嵩斷然否定,“那秦陌不過是個修為儘失的贅婿,在青陽城人儘皆知。他若有這等本事,何至於在林家受儘白眼?”
“這也是孩兒最初的疑惑。”
趙辰冷靜分析,“但父親可還記得壽宴上的異常?
墨淵對秦陌的態度非同尋常的恭敬,甚至不惜為了他與孫家正麵衝突,還單獨贈予丹藥。
若隻是看在林婉清的麵上,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他繼續道:“我仔細查過,秦陌在入贅林家前,修為儘失的原因成謎。而他失去修為的時間,與他母親……那位來曆不明的葉氏去世的時間,相距不遠。”
趙嵩目光一凝:“你是說……他可能繼承了其母的某些特殊傳承?比如,醫道或者……其他不為人知的能力?”
“未嘗沒有這個可能。”
趙辰點頭,“母親早逝,自身修為儘廢,隱忍蟄伏於小城家族……這本身就是不尋常的軌跡。
若他真掌握了某種失傳的醫道秘術,或擁有獨特的眼力能洞察功法缺陷,那麼墨家的反常舉動就說得通了。
墨淵是為了兒子的前途,在向秦陌示好,甚至……有求於他!”
想到這裡,趙辰眼中閃過一絲忌憚,隨即被更深的殺機取代:“父親,若秦陌真有能力治好墨濤,意味著什麼?”
趙嵩深吸一口氣,臉色變得無比嚴肅:“意味著他擁有了讓墨家,甚至讓更多卡在功法瓶頸或身受暗傷的高手欠下人情的能力!
假以時日,以此構建的人脈網將極為可怕。而他現在,名義上還是林家的女婿!”
“不錯。”
趙辰聲音冰冷,“林婉清已展露頭角,若再加上一個擁有如此潛力的秦陌……林家崛起將勢不可擋。
屆時,我趙家彆說壓製林家,恐怕在流雲郡的地位都會受到衝擊。更重要的是……”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森寒:“若秦陌借助墨家或其他勢力的資源,甚至解決了自身修為的問題……以他曾經表現出的天賦,再加上這份隱秘的能力,未來會如何?
他與我有舊怨,與婉清有夫妻之名……無論於公於私,他都必須死!”
最後幾個字,帶著毫不掩飾的決絕。
趙嵩沉默片刻,手指敲擊著桌麵:“你的分析有理。但墨家現在明顯在關注他,此時動手,風險太大。”
“明著來自然不行。”
趙辰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但如果是意外呢?
比如,黑風山脈外圍偶爾會有流竄的悍匪,或是某些修煉出了岔子、理智全無的散修……青陽城畢竟是小地方,治安不好,死個把贅婿,再正常不過了吧。”
“你需要家族如何配合?”
“不需要家族直接出手。”
趙辰成竹在胸,“我在外曆練時,結識了一些朋友,他們拿錢辦事,乾淨利落,而且與趙家絕無明麵關聯。隻需提供秦陌的準確行蹤,以及一筆足以讓他們動心的資源即可。”
趙嵩凝視著兒子,眼中既有讚許,也有一絲複雜:“辰兒,你考慮得很周全。此事就按你的意思去辦。記住,要麼不做,要麼……就確保萬無一失。”
“父親放心。”趙辰躬身,“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不會給他任何翻身的機會。”
他轉身望向窗外青陽城的方向,眼神陰鷙。
秦陌,要怪就怪你不該擁有讓人忌憚的潛力,更不該……擋住我趙辰的路,還占著我看中之人的名分。
與此同時,青陽城林家偏院內。
秦陌並不知道一場針對他的殺局正在醞釀。他將令牌收起,注意力回到了自身的修煉上。
“樹欲靜而風不止。”他輕語一句,眼神平靜無波。
無論是令牌背後的謎團,還是可能因顯露能力招來的麻煩,歸根結底,都需要實力來應對。
他取出那半株血靈芝和溫脈丹,目光堅定。
提升實力,才是應對一切風波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