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看著他們,忽然輕輕歎了口氣。
“我本欲靜心修煉,奈何總有螻蟻擾人清靜。”
他向前踏出一步。
僅僅一步,那幾名原本氣勢洶洶的漢子卻同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仿佛麵對的不是一個清瘦少年,而是一頭即將蘇醒的洪荒凶獸!他們凝聚起來的氣勢,竟被這一步輕易踏碎!
刀疤臉臉色劇變,他也是淬體境後期的武者,此刻卻從秦陌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致命的威脅感。
“動手!”他厲喝一聲,知道不能等下去,率先一拳轟向秦陌麵門,拳風呼嘯,顯是動了真格。
另外幾人也同時撲上,棍影、刀光交錯,封死了秦陌所有退路。
王管事和夥計們忍不住驚呼出聲。
然而,秦陌的身影卻如同鬼魅般晃動起來。他並未硬接,而是以毫厘之差避開了刀疤臉的拳頭,同時並指如劍,精準地點在一名持棍漢子手腕的“陽穀穴”上。
那漢子隻覺手腕一麻,短棍脫手而落。秦陌腳尖一挑,短棍落入手中,反手一棍抽在另一名持刀漢子腿彎處。
“哢嚓!”清晰的骨裂聲響起,那漢子慘叫著跪倒在地。
動作行雲流水,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刀疤臉一拳落空,心頭駭然,正要變招,卻見秦陌已如影隨形般貼近,手中短棍如同毒蛇出洞,直刺他胸腹之間的“氣海穴”!
這一棍看似平平無奇,卻快得超出了刀疤臉的反應極限,更讓他感到一股致命的寒意。
“住手!”他驚恐大叫。
短棍在觸及他衣衫的刹那停住,淩厲的勁風卻已透體而入,讓他氣血翻湧,差點閉過氣去。
秦陌持棍而立,目光平靜地看著他,以及他身後那幾個僵在原地、不敢動彈的手下。
“是林文仲,還是趙家,派你們來的?”秦陌的聲音不帶絲毫煙火氣,卻讓刀疤臉如墜冰窟。
他怎麼會知道?刀疤臉心中驚駭欲絕,看著秦陌那深邃平靜的眼眸,再也生不起絲毫反抗的念頭。
“是……是二爺……林文仲……”他澀聲承認。
秦陌點了點頭,似乎並不意外。
“回去告訴林文仲。”
秦陌手腕一抖,那根短棍“噗”地一聲,深深插入刀疤臉腳邊的青石板中,直沒入柄。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若再敢伸爪子,我不介意幫他剁了。”
“滾。”
刀疤臉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帶著手下,倉惶逃離了藥鋪,連那插入石板的短棍都不敢去拔。
王管事和夥計們看著這一幕,如同做夢。他們這才意識到,這位平日裡淡然沉靜的姑爺,不僅背景深厚,其自身實力,竟也如此恐怖!
秦陌正欲返回後院,藥鋪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以及甲胄摩擦的鏗鏘之音。
隻見一隊身著流雲郡郡兵製式甲胄、氣息精悍的兵士,在一名身著管事服飾、麵容精乾的中年男子帶領下,徑直闖入藥鋪。那中年男子,正是去而複返的墨雲!
墨雲目光一掃略顯狼藉的前廳,又看到地上那灘未乾的血跡和插入石板的短棍,臉色瞬間沉下,對著秦陌拱手,語氣帶著歉意與憤怒:“秦先生,我來遲一步!可是有宵小之輩前來鬨事?”
不等秦陌回答,他猛地轉身,對身後那隊郡兵領頭的一位隊正厲聲道:“張隊正!光天化日,竟有匪類敢在城中襲擊正當商鋪,還是秦先生的藥鋪!你們城防治安是如何做的?此事,我墨家定要向郡守大人討個說法!”
那張隊正臉色一肅,抱拳道:“墨管事息怒!是在下失職!我立刻加派人手,巡查附近區域,定將那些膽大包天之徒緝拿歸案!”他目光掃過藥鋪,又補充道,“也會加派弟兄,在青霖藥鋪附近值守,確保秦先生安危!”
墨雲這才臉色稍霽,對秦陌道:“秦先生放心,有郡守府的兵馬在此,我看誰還敢來撒野!”他這話,看似在對秦陌說,實則聲音洪亮,更是說給周圍可能存在的耳目聽。
秦陌心中了然,墨雲此舉,既是及時的表態與支持,更是借郡守府的名義,將對他秦陌的“官方保護”擺在了明處。如此一來,林家二房乃至趙家,再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得掂量掂量是否敢正麵挑釁郡守府的權威了。
“有勞墨管事了。”秦陌微微頷首,接受了這份人情。
墨雲見秦陌領情,臉上露出笑容,又道:“秦先生,關於那批特製藥材的供應,我墨家已調動所有渠道,優先為您搜集,第一批藥材,三日內必定送到!”
這話更是給秦陌和王管事吃了一顆定心丸,也彰顯了墨家的實力與誠意。
送走墨雲和郡兵,藥鋪內外徹底恢複了平靜,甚至比之前更加安寧,隻因外麵多了幾名披甲執銳的郡兵值守。
王管事激動得滿臉紅光,對著秦陌連連作揖:“姑爺,墨家……墨家這支持力度,真是……真是沒得說了!連郡守府的兵馬都調動了!”
秦陌神色依舊淡然,隻是眼中掠過一絲深邃。
墨雲這一手,不僅是雪中送炭,更是棋高一著。他借力打力,利用郡守府的力量,輕而易舉地將秦陌與藥鋪的安危,與官方權威捆綁在了一起。這份手腕和決斷,確實不凡。
經此一事,林文仲的暗中手段被挫敗,墨家的支持公開化、強勢化,甚至連官方層麵也隱約展露出傾向。秦陌在青陽城的根基,算是初步穩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