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是被渾身的酸軟感喚醒的。
骨頭縫裡都透著一股被反複拆卸重組後的疲乏,特彆是腰,像是斷掉了。
她眼皮沉重,費力地掀開一條縫,視野裡是一片陌生的灰。
是天花板。
冰冷的,金屬質地的天花板,上麵布著一些管道和線路,充滿了工業時代的冷硬感。
她動了動,身下傳來布料摩擦的觸感。
不是那張硬邦邦的皮革沙發。
她躺在一張床上,床很大,但床單的質地卻很粗糙,磨得皮膚有些不適。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複雜的氣味。
有鐵鏽的腥氣,有男人身上獨特的粗獷氣息,還有……一股極淡的、屬於她自己的清香。
這幾種味道野蠻地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極具侵占性的、獨屬於這個空間的味道。
昨夜的記憶如破碎的潮水,斷斷續續地湧入腦海。
撕裂的布料,滾燙的皮膚,粗重的喘息,磨人的大手,低啞的嗓音……還有那雙在黑暗中亮得駭人的、充滿了掠奪欲望的眼睛。
那個男人,像一頭不知疲倦的野獸,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在她身上烙下了屬於他的印記。
房子裡很安靜,隻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
沈梔數不清自己暈過去又醒來了多少次,她迷迷糊糊哭著求他,沒想到眼淚卻讓他更加的興奮,最後她隻能軟軟的靠在他身上任其施為。
隻記得最後一次意識模糊時,她被他抱了起來。但是他並沒有放過她,反而抱著她更加的變本加厲,似乎是要把二十多年的壓抑全部發泄在她身上一樣。
那雙鉗住她腰的大手,硬繭和傷疤磨的她皮膚泛疼,力氣大得驚人,在她快要滑下去的時候,穩穩地托住了她。
然後,她就被放在了這張床上。
她偏過頭,看向窗外。
天色已經昏黃,太陽正沉入地平線,給這個破敗的世界鍍上了一層衰敗的金色。
末日的黃昏,沒有晚霞的絢爛,隻有一片沉鬱的、望不到儘頭的蒼涼。
已經是第二天黃昏了。
房間裡空蕩蕩的,顧懲不在。
沈梔稍微撐起一點身子,打量著這個房間。
這裡應該就是他的臥室,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簡潔、冷硬、充滿了雄性荷爾蒙。
除了床和一隻金屬櫃子,再沒有彆的家具。
地上隨意扔著幾件他的臟衣服,角落裡還靠著一把沾著暗紅血跡的開山刀。
她的視線落在地上,那件被他撕成破布的棉布裙子,正可憐兮兮地躺在床邊,旁邊還掉了一隻她用來固定頭發的黑色發卡
這間屋子,從一樓到二樓,從沙發到窗戶再到房間,一夜之間,到處都留下了她的痕跡。
沈梔抿了抿唇,臉頰沒來由地有些發燙。
那個男人,真的很符合他野蠻粗魯的外表,一開始像個完全沒經驗的毛頭小子,隻懂得用蠻力。
可偏偏,他硬件條件好得嚇人,而且學習能力強得可怕,越到後麵越是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