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一點也不在意沈梔的冷淡。
她捏了捏自己新買的連衣裙的衣角,扯出一個自以為溫和的笑容:“小梔,我就是來看看你。上次看你那麼憔悴,我有點不放心。”
她一邊說,一邊試圖往門裡探頭,想看看這棟彆墅內部的陳設。
沈梔卻沒動,身子依舊堵在門口,絲毫沒有要請她進去的意思。
“我很好,不勞你費心。”
這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沈歲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本以為沈梔還是以前那個受氣包,自己隻要稍微表示一下關心,她就會感激涕零地把什麼都告訴自己。
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小梔,我們好歹是姐妹,你怎麼這麼說話?”
沈歲壓下心裡的不快,擺出長姐的姿態,“我真的是擔心你。任景這個人……他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的,你一個人住在這裡,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眼神裡帶著一種“我為你著想”的神秘和急切。
沈梔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裡覺得有些好笑。
她歪了歪頭,故作不解:“不對勁的地方?沒有啊。家裡很大很乾淨,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任景他……對我很好。”
最後那句“對我很好”,她說的又輕又軟,還帶著點恰到好處的羞澀,白皙的臉頰上浮起一抹紅暈。
這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比任何尖銳的言語都更能刺痛沈歲。
沈歲的心口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又密又麻。
她不信!
這絕對是裝的!
“你彆被他騙了!”沈歲有些急了,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些,“他這個人有問題的!特彆是三樓,你……你沒上去看過嗎?”
她死死盯著沈梔的眼睛,想從裡麵捕捉到一絲一毫的驚慌和恐懼。
“三樓?”
沈梔眨了眨眼,一臉的茫然和無辜,“三樓是放雜物的地方呀,有時候他還會上去找找之前的東西,怎麼了嗎?”
她頓了頓,像是終於反應過來沈歲話裡的不對勁,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臉上露出幾分不悅。
“沈歲,你今天來到底想說什麼?任景是我丈夫,他對我怎麼樣,我自己心裡清楚。他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事事都依著我,把我捧在手心裡疼。你是不是……看我嫁得比你好,心裡不舒服?”
沈梔的話,無辜卻像刀子,精準地插進了沈歲最痛的地方。
“你胡說八道什麼!”沈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毛,“我怎麼會嫉妒你?我是為你好!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可怕!他是個變態!”
情急之下,她口不擇言地吼了出來。
吼完她就後悔了,這麼直白地說出來,萬一嚇到沈梔,讓她不敢再跟自己接觸怎麼辦?
可沈梔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
她沒有驚慌,沒有害怕,隻是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眼神也冷了下來。
“沈歲,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
沈梔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冷意,“我知道,當初是二叔二嬸讓你嫁給任景,你不願意,才換成了我。你看不上他,那是你的事。但在我這裡,他是我的丈夫,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不允許你這麼說他。”
沈梔挺直了背脊,像一隻護食的小獸,用自己並不強壯的身體,維護著自己的珍寶。
“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沈歲氣得渾身發抖。
她預想過一百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沈梔會是這個反應。
她就像被豬油蒙了心,一頭紮進了名為任景的陷阱裡,還甘之如飴。
“我好心提醒你,你彆不識好人心!你現在是被他的花言巧語和金錢蒙蔽了雙眼,等你知道了他的真麵目,有你哭的時候!”
“那也是我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沈梔的耐心徹底告罄,“我的日子過得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一個外人來評判。我愛他,所以他的一切我都接受。”
她看著沈歲那張因為嫉妒和憤怒而扭曲的臉,忽然覺得有些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