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熟悉的汽車引擎聲由遠及近,在彆墅門口停下。
沈梔放下手裡的畫報,光著腳跑到玄關,正好迎上開門進來的任景。
他身上帶著外麵微涼的空氣,西裝外套一絲不苟,見到她,眼裡的疲憊便化開了,染上溫柔的笑意。
“怎麼不穿鞋?”他一邊換鞋,一邊低聲責備,語氣裡卻全是寵溺。
沈梔幫他接過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然後才仰頭看著他,軟軟開口:“沈歲今天來過了。”
任景正在鬆領帶的手頓了一下。
他轉過身,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垂眼看著她:“她來做什麼?”
“不知道。”沈梔搖搖頭,老實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她一直在說你不好,還問我有沒有去過三樓。”
她學著沈歲當時那副故作神秘又急切的樣子,學得惟妙惟肖,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可任景的臉色,卻在她的敘述下,一點點沉了下來。
彆墅裡溫暖的燈光,都仿佛被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氣凍結了幾分。
他沒想到,把他的秘密告訴沈梔的,竟然會是沈歲。
一個本該和他毫無交集,甚至可以說是素未謀麵的人。
她是從哪裡知道的?
任景的腦子飛快地轉動,卻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釋。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試圖插足他和沈梔之間。
想讓沈梔討厭他,離開他,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他好不容易才擁有了這束願意擁抱他所有陰暗的光,怎麼能容許一隻蒼蠅在旁邊嗡嗡叫個不停。
“彆理她。”任景收斂了神色,抬手揉了揉沈梔的頭發,動作輕柔,“以後她再來,不用見。”
“我知道。”沈梔乖巧地點頭,又拉著他的手晃了晃,“我就是跟你說一聲,我把她氣走了,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不是在告狀,也不是在求助,更像是在跟自己的丈夫分享一件家裡的瑣事。
這種全然的信任,讓任景心裡最後那點陰霾也散去了。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角,聲音低沉而篤定:“剩下的事,交給我。”
這件事就這麼被揭了過去。
沈梔把麻煩事丟給了任景,自己便心安理得地當起了甩手掌櫃。
她相信他能處理好,所以連問都懶得多問一句。
日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甜蜜。
這天下午,沈梔正在午睡,被樓下的電話鈴聲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來,是任家的老宅打來的。
電話那頭,是任景的母親周雅蘭溫和的聲音:“小梔啊,睡醒了嗎?晚上有空嗎,來老宅這邊吃個飯吧,我讓廚房給你燉了燕窩。”
“好的,媽。”沈梔揉了揉眼睛,一口應了下來。
自從上次在任家老宅住過之後,周雅蘭就經常叫她過去吃飯,有時候任景陪著,有時候她自己去,婆媳倆的關係處得很好。
沈梔沒多想,掛了電話後便起床梳洗。
傍晚,任家的司機準時來接她。
到了老宅,周雅蘭正等在門口,一見到她,就親熱地拉住了她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
“哎喲,我們小梔的氣色是越來越好了,白裡透紅的,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