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的時候,莊大郎勒住韁繩,馬匹噴著白氣踏碎院門前最後一縷殘陽。
以往熱鬨的莊府如今倒是安靜至極,在夕陽的渲染之下,門口的素白燈籠和白色絲綢被渲染得如同鮮血浸染過一般,紅得隻逼旁人的眼。
他的身後是莊家二郎和三郎,就算之前他們到底是如何猜忌算計彼此的,現在卻都是同仇敵愾的迫切的想要抓住江雲茹。
甚至在進京之前便是理解通知了與自己交好的官員,借來了一批侍衛,用的乃是捉拿逆賊的名頭。
因為他知道,江雲茹雖然嫁做莊家婦,但是還是有人記得她是滿門忠烈的孤女,就連聖上看在江家的麵子上都是要給她幾分薄麵的。
若是被人知道江雲茹在莊家犯下了這樣的罪孽,很難保證莊家以前隱瞞的那些事會不會被查出來,到時候才是真的得不償失了。
但是正因為是這樣,莊大郎才會覺得心中萬般的憋屈。
莊大郎和莊二郎都是痛失了自己的妻兒,現在正是悲痛萬分的時候,巴不得將江雲茹抽筋刮骨。
而莊三郎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不過更多的是對江雲茹所作所為的驚訝和厭惡。
所幸自己和自己的妻子至今無所出,不然的話孩子肯定也會和他們的孩子一樣,被江雲茹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害死。
他們好像完全的忘記了,他們是如今去算計江雲茹這個無人撐腰的孤女的,完全將自己代入了受害者的角色。
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江雲茹,他們是完完全全的無辜的受害者。
惡心至極,實在是惡心至極。
莊大郎一腳將房門踹開,竟是沒有一個人的,率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停放在大廳正中間的三副棺材。
周圍的白幡湧動,這樣詭異的畫麵怎麼看都是有些驚悚的。
快步上前走了幾步,這才看見,翠竹隱藏之下的何止是兩副棺材?!
之間庭院之中放置了六副棺材,他們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兩側,棺材沒有關上,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見到所有的人都來了,江雲茹才輕笑了一聲從暗處走了出來。
“江雲茹,你這個賤人!”
莊大郎見到江雲茹的時候氣血上湧,隨即便是想要抽出自己腰間的利劍朝著江雲茹衝過去,身邊的侍衛也蠢蠢欲動。
而莊二郎卻還是尚有一絲理智的,“江雲茹,你身為莊家婦,為什麼會做出這種喪儘天良的事兒?!接連殘害了那麼多條人命?!”
他攔住了想要就地斬殺江雲茹的莊大郎,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其實這才是江雲茹最不能理解的事情,為什麼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一個理由呢?
就像是自己一開始的時候,也迫切的想要知道為什麼莊獻安欺騙自己的,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
可是很快自己便是想清楚了,人的劣根性是不需要理由的,他們就是單純的壞,純粹的惡罷了。
江雲茹淡漠的看著眼前的人,“我害了誰?莊獻安不是早就死了嗎?還有莊桉,分明是二叔母自己發瘋刺死的,這才讓婆母受到刺激重病在床,這些和我到底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