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王朝,並不是李宸前世所熟知的曆史,是一個完全根植於紅樓夢的架空世界。
除了版圖相似以外,文化也是一脈相承,曆史上唐宋時期的名人都有傳頌。
緊接著便仿佛有了曆史的斷層,明朝沒能順利建立,反而幾十年後另一支地處江南的起義軍攜著當地的世族富商的支持,成功席卷整片華夏,建立漢人王朝,如今已經傳下了三任皇帝。
當今泰安帝年逾五十,已在位四十餘載。他年少登基,平藩亂、征漠西、驅洋夷,親手開創這泰安盛世。
自負雄才的他,後宮充盈,子嗣繁盛,膝下皇子二十餘,公主三十多,更特允所有皇子皆可參議朝政、協理軍務。
如此局麵早年或可磨礪儲君,如今自然而然釀成諸子相爭,黨同伐異的局麵。
所以這樣的老皇帝,他能容忍孩子間的明爭暗鬥,但若是損壞了他執政的根基,他可會不顧一切的奪回權利。
越是年老,越是孤獨,就越害怕,越想要將權利攥在自己手中。
與李宸設想的一般無二,這一次父親再入宮麵聖,便有所斬獲。
領了督查三軍軍需的差遣,與忠信伯,內宮宦官劉炳一同清查貪贓案。
一切都在按照他既定的路線進行,隻要父親能把握住機會,此番立功以後,怕是能獲賞個正式的官職了。
也算從勳貴之門成功轉型,不再靠蒙蔭獲官。
而且父親年僅四十,四零五零那正是拚搏的年紀,仕途剛剛起步都不算晚。
沒準他以後不靠林如海,也能過上全力依父的生活呢?
鎮遠侯心情不錯,李宸心情也不錯,直至業師邢秉誠從軍營歸來。
“今日看一看這課業少爺完成的如何。”
“好,先生請。”
李宸坦然將案前的書冊儘數推到邢先生麵前,便見他眼神從最初的欣賞,到驚歎,到錯愕的三次轉變。
翻完最後一本,邢秉誠的手都不禁微微顫抖起來,一開口嗓音也變了調,“少,少爺,這些……這些都是您親筆所書?!”
李宸麵不改色的點點頭,“自然。”
雖說身體裡的靈魂是林黛玉,但林黛玉也是控製自己的身體,怎能不算他的努力呢?
林黛玉和我,沒差呀?
邢秉誠自是看不出李宸的小心思,隻是驚歎於這課業完成的質量。
“這《大學》注解,‘在新民’一句,竟能從‘苟日新’引申至‘山河日月之新’,格局宏大,思慮深遠!還有這首詠梅詩,‘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此等精妙構思,老夫……老夫都自愧弗如啊!”
邢秉誠激動訴說著,又不禁暗暗思忖,“以少爺之才,莫說縣試,便是直接去考府試,院試定也是榜上有名。”
“先前藏拙,不應科舉,莫非是不想過早引人注目?提防‘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邢秉誠越想,越覺得這緣由合理。
見邢秉誠的神情近乎崇拜,李宸麵上自是受用。
“這些可都是靠我的努力和汗水換來的啊。”
“老夫,自然能看出少爺的刻苦,這天資,再不入仕科舉,是埋沒了人才!老夫還以為能完成三成已是難得,如今一看還小覷了少爺……”
漸漸聽多了讚言,李宸麵上添了幾分不自然。
“林黛玉呀林黛玉,你有必要這麼較真,非得將每道題都答得麵麵俱到?彆說這老先生了,就連我看了那飄花似的小楷,滿本書冊都沒有一處塗抹,我也覺得驚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