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人民醫院。
住院部樓下，一處偏僻的抽煙區。
幾個穿著皮衣的男人，正圍在一起，沉默地抽著煙。
煙霧繚繞。
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八九歲的大男孩，低著頭走了過來。
“傑子，你來了。”
“嗯。”被叫做傑子的男孩應了一聲，找了個角落蹲下。
“你這臉……怎麼回事？”寸頭男皺了皺眉。
“沒事。”小傑擺了擺手，“我爹打的。”
黃毛掐滅了煙，罵了一句：“操！你爹有病吧？”
“他知道我車賣了，氣得不行。”小傑的聲音悶悶的。
一陣沉默。
“你那車……賣了多少？”寸頭男問。
“五萬。”
“什麼？！”黃毛直接跳了起來，“就五萬？你那輛R6，上個月才提的，落地十七萬！三蠻子那幫狗逼，也太黑了吧！”
“是啊！這也太欺負人了！”
“媽的，他們就是吃定我們急用錢！”
在場的幾個人，全都義憤填膺。
小傑苦笑一聲：“唉，那能怎麼辦？現在這個節骨眼，有人肯收就不錯了。豹子那邊……等不了。”
提到豹子，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一根煙接著一根煙。
“龍姐呢？有消息了嗎？”有人輕聲問了一句。
這話一出，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知道，龍姐這一趟回家，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可這希望的代價，太大了。
如果成了，龍姐以後恐怕就要告彆他們這個圈子，嫁給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
如果不成，那豹子的命……
“叮鈴鈴……”
黃毛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龍姐。
所有人瞬間都圍了過來，緊張地看著他。
黃毛開了免提。
“喂，龍姐？”
“阿黃，是我。”電話那頭，風聲太大，“錢……錢……湊到……了！”
“什麼？！”
“龍姐你說啥？”
“我說，錢湊到了！”龍姐的聲音大了起來，蓋過了風聲，“公共賬戶裡有五十萬！”
“你們趕緊去繳費！彆他媽讓醫院把豹子的呼吸機給拔了！”
黃毛拿著手機的手都有些顫抖。
“龍……龍姐…你真拿到錢了嗎？”
“廢話！老娘什麼時候跟你們開過這種玩笑！”
“趕緊去！快！”
電話，被掛斷了。
大熊還保持著接電的姿勢。
“黃哥”小傑顫聲問道。“龍姐……她是不是……答應家裡了？”
這個問題，像一盆冷水，澆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