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公吐血昏厥,江辰癱軟在地。
這父子二人的慘狀,如同兩幅最鮮明的警示牌,懸掛在所有江家族人的眼前。
短暫的混亂和驚呼之後,大廳內陷入了一種更加詭異的寂靜。
但這一次的寂靜,與之前那種壓抑的、充滿惡意的死寂截然不同。
這是一種被巨大震驚、恐懼、以及迅速滋生的諂媚所填充的、躁動不安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場中唯一還能保持鎮定,並且手握翻盤絕對力量的兩個人——葉老,以及他身邊那對剛剛還被他們逼入絕境的夫妻。
老太君是第一個徹底反應過來的。
她到底是曆經風雨、執掌江家多年的掌舵人。
在經曆了最初的極致震驚和後悔之後,求生的本能和家族利益至上的觀念,讓她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她甚至沒有多看吐血昏迷的二叔公和癱倒的江辰一眼。
仿佛那兩人隻是兩塊不小心擋路的絆腳石。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瞬間堆起了前所未有的、甚至帶著幾分卑微的熱情笑容,拄著拐杖,快步走到葉老麵前,語氣恭敬得近乎諂媚:
“葉老大駕光臨,真是讓我江家蓬蓽生輝!快,快請上座!都是老身治家無方,讓一些不開眼的東西衝撞了您和秦……秦先生,實在是罪過,罪過!”
她刻意模糊了對秦牧的稱呼,那個“秦先生”叫得極其自然,仿佛之前默許族人辱罵“廢物贅婿”的不是她一般。
她一邊說著,一邊親自引著葉老,走向那張象征著江家最高權力的主位。
態度謙卑,與之前那個威嚴淡漠的老太君判若兩人。
葉老神色平淡,對老太君這突如其來的熱情並未表示什麼,隻是微微頷首,從容地在主位落座。
他帶來的幾名隨從,則無聲地侍立在他身後,氣場迫人。
安置好葉老,老太君猛地轉過身。
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雷霆震怒!
她手中的拐杖重重杵地,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目光如冷電般掃過那些還在發愣的族人,最後狠狠剮了一眼被扶到一旁、麵如金紙的二叔公已被掐人中弄醒,但眼神渙散),聲音尖銳而嚴厲:
“一群混賬東西!有眼無珠的蠢貨!”
她伸手指著二叔公和癱軟的江辰方向,氣得渾身發抖至少看起來是)。
“秦先生身懷絕技,學究天人,連葉老都敬佩有加!是我們江家請都請不來的貴人!你們倒好!竟然敢如此侮辱逼迫?!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還有你,江永年二叔公的名字)!”她直接點名,語氣冰冷,“你身為長輩,不想著提攜晚輩,團結家族,反而聽信讒言,勾結外人,對自己親侄女百般逼迫,甚至要將其逐出家族?!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還有沒有江家的列祖列宗?!”
她這番斥責,義正辭嚴,將自己完全摘了出去,仿佛之前那個默許逼宮、說出“家族利益為重”的人不是她一樣。
直接將所有的黑鍋和罪名,都扣在了二叔公父子頭上!
二叔公剛醒過來,就聽到老太君這番毫不留情的斥罵,氣得又是一口逆血湧上喉嚨,眼前發黑,差點再次暈過去。
他張著嘴,想辯解,想說是您默許的……可看到老太君那冰冷無情的眼神,以及端坐主位、麵無表情的葉老,他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隻剩下無儘的悲涼和絕望。
完了。
他們父子,徹底成了棄子。
老太君的雷霆之怒,如同一聲號令。
那些原本就見風使舵、牆頭草一般的族人們,瞬間明白了風向!
幾乎是立刻,所有人臉上都堆起了最熱情、最諂媚的笑容,潮水般湧向了依舊站在末席方向的江月月和秦牧!
“月月啊!剛才是三叔不對,三叔老糊塗了,被小人蒙蔽!你可千萬彆往心裡去!你和秦先生……不不不,你和秦大師,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月月姐!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秦大師更是深藏不露!剛才我可是一直站在你這邊的!就是人微言輕……”
“秦大師!剛才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彆跟我們這些俗人一般見識!”
“秦大師醫術通神,連葉老都如此看重,未來必定是我江家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
諂媚之聲,阿諛之詞,不絕於耳。
與之前那惡毒的辱罵和逼迫,形成了最諷刺、最鮮明的對比!
這些人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江月月被這群瞬間變臉的族人圍在中間,聽著那些肉麻到令人作嘔的奉承,心中沒有半分喜悅,隻有一種看透世態炎涼的冰冷和厭惡。
她緊緊挽著秦牧的手臂,仿佛他是這片虛偽浪潮中唯一的真實。
秦牧被這麼多人突然圍住,七嘴八舌地對著他說話,有些不知所措。
他茫然地看著這些之前還對他橫眉冷對、惡語相向,此刻卻笑容滿麵、甚至帶著討好的人,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下意識地往江月月身邊靠了靠,小聲嘟囔:
“月月,他們……他們怎麼變得好奇怪……臉變得好快……”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記無聲的耳光,扇在每一個諂媚者的臉上。
讓他們的笑容,瞬間僵硬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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