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傭兵粗糙的手,如同鐵鉗般,已經抓住了秦牧的手臂肌肉,正要發力將他徹底拖出車外。
江月月被撞得眼前發黑,額角傳來陣陣刺痛,卻仍掙紮著想要阻止,喉嚨裡發出無助的嗚咽。
車外,那個戴著指揮官頭套的男人,抱著手臂,眼神如同看著一場早已注定的戲劇,充滿了掌控一切的得意和一絲即將收獲獵物的殘忍快意。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把這個廢了的“閻羅”像扔垃圾一樣扔進後備箱時,該用怎樣輕蔑的眼神。
然而。
就在這仿佛已成定局的瞬間。
就在那名傭兵發力前一刻。
那個一直如同失去靈魂玩偶般、任由擺布的秦牧。
動了。
不是掙紮,不是恐懼的退縮。
而是一種……如同沉睡的遠古凶獸,驟然睜開了冰冷的豎瞳!
他猛地抬起了頭!
一直垂落的額發被他猛然抬頭的動作甩開,露出了那雙眼睛——
不再是空洞,不再是茫然,不再是痛苦!
而是如同被冰雪洗練過的寒潭,銳利、冰冷、深不見底,裡麵翻湧著壓抑已久的、足以焚毀一切的怒火和……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的殺意!
那眼神,如同實質的刀鋒,瞬間刺穿了車內狹小的空間!
讓正用力拖拽他的傭兵,動作猛地一僵,仿佛被無形的寒氣凍住!
讓車外那個原本得意的指揮官,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也讓掙紮著的江月月,忘記了額角的疼痛,忘記了呼吸,隻是怔怔地看著他那張仿佛脫胎換骨的臉。
陽光透過破碎的車窗,落在他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鑿般的側臉上。
哪裡還有半分脆弱和萎靡?
隻有一種令人心悸的、磐石般的冷靜和……一種即將噴發的、毀滅性的力量!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又被壓縮。
秦牧的目光甚至沒有在那名抓住他手臂的傭兵身上停留半秒。
仿佛那隻是一隻微不足道的、即將被碾死的蟲子。
他的視線,如同精準的雷達,瞬間掃過車外所有“血狼”隊員的位置、姿態、武器指向。
然後,他微微側頭,目光落在因為震驚而微微張著嘴的江月月臉上。
那冰冷銳利的眼神,在與她對視的刹那,如同春陽化雪,極其快速地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安撫和……歉意。
快得幾乎像是幻覺。
緊接著。
他薄唇微啟,吐出了三個清晰、冷靜、不帶一絲波瀾,卻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每個人耳邊的字:
“就是現在。”
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和一種……仿佛早已等待多時的、獵殺開始的信號!
幾乎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一毫秒!
“咻——!”
“砰!砰!砰!”
“噠噠噠——!”
截然不同的、更加精準、更加密集、更加致命的槍聲,如同爆豆般,從道路兩側原本寂靜的、茂密的綠化帶和林地中,猛然爆發!
不是“血狼”那種充滿恐嚇意味的掃射。
而是精準無比的點射和短點射!
子彈如同長了眼睛,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精準地撲向每一個“血狼”隊員暴露在外的要害——持槍的手腕、缺乏防護的肩關節、以及……頭顱!
“啊!”
“呃!”
“敵襲!隱蔽!”
慘叫聲、驚怒的吼聲,瞬間取代了之前的得意和寂靜!
“血狼”小隊的成員,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戰術反應!
他們太自信了!
自信於獵物的軟弱,自信於自身武力的碾壓,自信於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抓捕!
他們甚至沒有在兩側林地布置足夠的警戒哨!
以至於當致命的打擊來自他們認為最安全的盲區時,他們如同被放在砧板上的魚肉,瞬間陷入了極大的混亂和被動!
一名正要拉開後車門的傭兵,手腕直接被一枚精準的狙擊子彈貫穿,步槍脫手而出,他抱著鮮血淋漓的手腕發出淒厲的慘嚎。
那名抓住秦牧手臂的傭兵,還沒從秦牧眼神帶來的驚駭中回過神,肩膀就被一顆子彈狠狠咬中,強大的動能帶著他向後踉蹌,鬆開了手。
而那個站在駕駛座門外,剛剛還誌得意滿的指揮官,更是首當其衝!
至少三發來自不同方向的子彈,瞬間擊中了他持槍的右臂和作為支撐的左腿!
他悶哼一聲,高大的身軀如同被重錘擊中,猛地向後倒去,重重摔在冰冷的路麵上!
手中的步槍也甩飛了出去。
臉上那得意的表情,徹底被巨大的震驚、難以置信和深入骨髓的恐懼所取代!
他瞪大的眼睛裡,倒映著從兩側林地中,如同鬼魅般迅速躍出的、穿著城市迷彩、臉上塗著油彩、動作迅捷如豹的身影!
那些人,手中的武器噴射著冷靜的火舌,配合默契,交叉掩護,如同一個精密而致命的殺戮機器,瞬間就將他們這支自以為是的“血狼”,撕扯得七零八落!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