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正月末,襄陽竹林彆院。院外竹影婆娑,風穿竹林帶來細碎聲響,院內石桌上擺著半盞涼茶,陽光透過竹葉在地麵投下斑駁光影。郭靖捧著油紙包站在院門口,指尖微微發緊,而黃蓉倚在竹榻邊,素手攥著帕子,目光落在他鬢角那幾根刺眼的白發上,心口驟然一揪。)
郭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院,將油紙包輕輕放在石桌上:“路過西街,見點心鋪在賣這個,想起你愛吃……”話沒說完,他就沒了底氣,垂著眼不敢看黃蓉——嘉興決裂那晚的畫麵,像根刺,紮在兩人中間。
黃蓉沒去碰那油紙包,目光卻沒離開他的鬢角。不過數月未見,他竟添了白發,粗糲的指節上還帶著新的薄繭,想來這一路尋她,吃了不少苦。可想起嘉興客棧那晚的冷漠,她心裡的委屈又翻湧上來:“你倒是會說,路過?那蒙古路上的當歸羊肉湯、賀蘭山坳的熱奶茶,也是‘路過’時順便備下的?”
郭靖身子一僵,抬頭時眼裡滿是局促:“你……都知道了?”他本想一直瞞著,卻沒料到她早看穿了那些“巧合”。
“若不是巡夜兵卒閒聊,我還當是窩闊台的心意。”黃蓉聲音發顫,指尖掐進掌心,“嘉興那晚,我問你是不是嫌我臟,你怎麼說?我拿著劍跑出門,你怎麼不攔?”
“我不是不攔!”郭靖急得聲音都高了些,往前邁了一步又停下,“你走後我找遍了嘉興城,驛站夥計說見你往西北去了,我就追,追到陝西,找了一個多月都沒見著……後來聽說襄陽打仗,我想著你或許會來這兒,才趕過來的。”他說得急切,像個怕被誤會的孩子,連當年沒說出口的慌亂都翻了出來,“那晚我不是嫌你臟,是……是腦子亂,轉不過來,你說那些事,我心疼,卻不知該怎麼安慰你……”
黃蓉看著他笨拙辯解的模樣,心裡的委屈忽然就軟了幾分。她想起蒙古路上那些妥帖的照顧,想起窗台上那盆新換的蘭草,終是忍不住問:“窗台上的蘭花,是你送來的?”
郭靖聞言,下意識就把李莫愁賣了,撓著頭實誠道:“不是我,是李姑娘買的,她讓我送來,說你喜歡這個。”
這話一出,黃蓉倒愣了愣,隨即心裡湧上複雜的滋味——原來那些藏在細節裡的暖意,既有他的笨手笨腳,也有旁人的心思玲瓏。她看向石桌上的油紙包,桂花糖糕的甜香慢慢飄過來,像桃花島的舊時光。
“你找我,就是為了送塊糖糕?”黃蓉的聲音軟了些,眼底卻還帶著未散的委屈,“靖哥哥,我當年說那些事,不是要你嫌棄,是想你抱抱我,說句‘蓉兒不怕,有我在’……可你什麼都沒說,我跑的時候,你也沒追。”
郭靖喉結動了動,眼眶泛紅:“是我笨,是我不好。我找你的時候,總想起你穿白綾裙騎青騅馬的樣子,怕你一個人在外受委屈……看到你在蒙古好好的,我不敢上前,隻能偷偷給你備些熱的、暖的。”他抬手想碰她的發梢,又怕她躲開,停在半空,“蓉兒,我從沒嫌你臟,從來沒有。”
風又吹過竹林,帶著暖意。黃蓉看著他眼底的真誠,看著那幾根刺眼的白發,心裡的刺慢慢軟了。她伸手拿起一塊桂花糖糕,咬了一口,還是從前的味道,甜得讓人心頭發酸。原來這半年的隔閡與委屈,在他笨拙的解釋和藏在暗處的護持裡,早已悄悄鬆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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