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正月末,襄陽城內客棧巷口。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儘,青石板路上沾著露水,遠處早點鋪子飄來米粥的香氣,混著巷尾藥鋪淡淡的草藥味,透著幾分市井的暖意。客棧門口的燈籠還未摘下,昏黃的光映著李莫愁月白細棉裙的衣角,顯得格外素淨。)
李莫愁已在郭靖房間門口候了許久,烏黑的秀發披在單薄的背後,還帶著晨起的潮氣。見郭靖推門出來,她快步迎上去,手裡捧著個油紙包——剛一打開,桂花糖糕的甜香就漫了出來,是黃蓉從前在桃花島最愛吃的口味。
“郭大哥。”她的聲音比往日更輕,指尖輕輕按著油紙包的邊緣,怕熱氣散得太快,“這是我讓西街點心鋪現做的糖糕,剛出爐還熱著,你送去竹林彆院吧。”
郭靖接過油紙包,指尖觸到溫熱的紙麵,心裡像被什麼輕輕撞了下,卻還是皺了眉:“她……未必肯要。”嘉興決裂後,他與黃蓉便再沒見過麵,連遠遠望一眼,都怕觸到她冰冷的眼神。
“她會的。”李莫愁抬眼,睫毛上沾著點晨露,語氣篤定,“女人的心再硬,也抵不過舊時候的念想。你忘了?上次她在夢裡還念叨桃花島的桂花糖糕。你送去時彆說是我做的,隻說‘路過看見,想起你愛吃’——彆多言,放下就走。”
郭靖捏著油紙包,指尖微微發緊。他不是不懂這些細碎的牽掛,隻是笨嘴拙舌,總把關心說得生硬,把心意藏得嚴實。可李莫愁不一樣,她像揣著本懂女人心的冊子,把那些他摸不透的心思,都看得明明白白。
他怎會不知,這半年來李莫愁的付出?從陝西宋蒙交界處,她帶著被自己打裂的肩傷,硬撐著護他周全;到暗中跟著去蒙古,怕他衝動壞事,總在關鍵時提點;再到回了襄陽,她更是把黃蓉的喜好記在心裡——知道黃蓉犯偏頭痛,就尋來終南山的天麻,悄悄放進竹林彆院的藥箱;知道黃蓉愛蘭,就逼著自己去花市挑最好的品種,讓他送去;知道黃蓉忙軍務忘了吃飯,就托夥房老兵“多做一份”荷葉雞,讓小兵恰好送到帳裡。
那次送完天麻,李莫愁見他望著竹林彆院的方向發呆,輕聲道:“郭大哥,女人要的不是你把天下扛在肩上,是你把她放在心裡。呂將軍能給她一時的熱,像煙火似的,燒得烈卻短;可你能給她一世的暖,是細水長流的河,能慢慢潤透一顆乾涸的心。”
她的聲音裡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懇切。她太清楚呂文德給的歡愉是什麼——是放縱,是沉淪,卻終究抵不過歲月的磨。而郭靖的好,是藏在細節裡的,是能讓人安心的歸宿。她幫他,是幫他留住那個他視若性命的人,更是幫自己——隻要黃蓉還在他身邊,他就永遠需要一個“懂女人心”的人在旁提點,她就能以這樣的方式,住進他心裡那個不起眼的角落。她從沒想過要取代誰,隻要能留在他看得見的地方,看著他為黃蓉展眉,看著他把日子過成想要的模樣,就夠了。畢竟,能幫自己在意的人留住幸福,或許也是一種圓滿。
晚風漸漸吹散晨霧,桂花糖糕的甜香還縈繞在指尖。郭靖望著竹林彆院的方向,攥緊了油紙包,終於邁開了腳步。而李莫愁站在客棧門口,看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月白棉裙的下擺掃過青石板路,留下一道看不見的痕——像她藏在心底的、無人知曉的念想,輕輕落在襄陽城的晨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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