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他當我是砧板上的魚?”
“可那書……真能燒了天道的規矩?”
共工蹲在碎岩上,指節擦過地麵裂痕,抬頭盯著蕭戰。血糊了半張臉,眼神卻亮得嚇人。
蕭戰沒答,隻將掌心一合。焦黑書影沉入識海,如灰燼墜入深潭。右眼銀光未散,卻已不再熾烈,反倒斂成一線冷芒,似刀鋒藏鞘。
他盤膝坐下,脊背如槍,不靠不倚。七竅血痕未乾,喉頭腥甜仍在,可呼吸已穩。輪回法則在識海邊緣流轉,織成灰霧般的屏障,而那道後土留下的幽光符文,靜靜伏在青蓮根係旁,像一枚沉眠的印。
共工盯著他,忽然道:“你又要做什麼?剛才那神念……不是你能碰的東西。”
“正因碰不得,才要碰。”蕭戰低聲道,指尖緩緩劃過心口。皮肉焦裂,精血滲出,他卻似不覺痛,“它說‘焚書免劫’——可劫是什麼?是它定的。那我偏要看看,它的規則,能不能反咬它一口。”
話落,他咬破指尖,血珠滴落眉心。
識海驟震。
禁忌之書殘頁緩緩浮現,封麵上那三個扭曲古字仿佛活了過來,邊緣焦痕蠕動,如被無形之火舔舐。蕭戰以盤古精元為引,輪回法則為盾,血落書頁,轟然一聲,第二頁自行掀開。
血字浮現:
【第二條:洪荒變數,當鎮於混沌海】
字成刹那,識海如遭雷擊。那血字非刻非寫,而是由規則本身凝成,每一筆都帶著天道的重量,壓得混沌青蓮第四瓣劇烈震顫。蓮心星紋與書中古字隱隱呼應,竟生出一絲共鳴——微弱,卻真實。
共工猛地抬頭,隻見蕭戰額角青筋暴起,一縷黑血自耳後蜿蜒而下。他想上前,卻被一股無形之力逼退三步。
“彆動。”蕭戰咬牙,“它在反噬……我在看它的根。”
他神識逆溯,順著那血字的脈絡,向源頭探去。禁忌之書如鏡,映照的不是文字,而是規則的“形”。他要找的,是寫下這規則的“手”。
可天道無形。
他強行神識外放,如刀割虛空。輪回屏障外,識海深處,忽然浮現出一道輪廓——無麵,無身,唯有一團黑影立於虛無,周身纏繞金色鎖鏈,如囚如縛。
天道殘影。
它不動,不語,卻讓整個識海陷入死寂。那鎖鏈緩緩轉動,每一環都刻著與混沌鐘同源的紋路,胸口處,竟有一處凹陷,形狀與盤古殘心完全吻合。
蕭戰瞳孔一縮。
——鐘是錨,殘影是殼,而那心,才是鑰匙。
他還沒來得及細看,殘影忽然抬手。
一指落下。
法則之線如金針,穿透輪回屏障,直刺識海核心。共工在外界猛地噴出一口血,跪倒在地——他與蕭戰血脈相連,巫族共鳴,竟也受了反噬。
蕭戰以混沌青蓮硬接。
第四瓣當場焦黑剝落半片,清光潰散,血金之色如潮退去。他喉頭一甜,七竅再溢血,可右手仍死死扣住禁忌之書,不肯鬆手。
就在法則之線即將洞穿神魂的瞬間——
書頁自動翻回第一頁。
【不得逆死生之序】六字驟然放大,血光衝天,竟與那金線正麵相撞!
轟!
識海如炸。
血字與法則線對衝,短暫僵持。那金線竟被震斷一絲,如遊蛇般卷曲,纏上禁忌之書,隨即隱沒書頁深處。
蕭戰趁機抽身,神識急速回縮。
殘影緩緩消散,鎖鏈輕響,最後一瞬,他右眼星辰之眼殘力忽動,捕捉到殘影背後浮現出半幅破碎圖卷——形似河圖洛書,卻染著暗紅血痕,一角寫著“天道之淚”四字,轉瞬即滅。
“……原來如此。”蕭戰睜眼,聲音沙啞,“它不是天道本身……是替身。鴻鈞立的傀儡,用以代行規則。”
共工撐地爬起,抹去嘴角血跡:“所以,那神念……也不是鴻鈞本體?”
“不。”蕭戰搖頭,“神念是鴻鈞,殘影是天道。可它們之間……有契。”
他指尖輕顫,緩緩撫過心口。那絲斷裂的金線已隨書頁隱沒,可他能感覺到——禁忌之書裡,多了點不屬於它的東西。
“它怕了。”他低笑,“我翻一頁書,它就出一指。可它不敢殺我。”
“為何?”
“因為……”蕭戰抬眼,右眼銀光冷冽,“它需要變數。”
共工一怔。
“天道要鎮變數,可若沒有變數,規則便無意義。”蕭戰緩緩站起,脊背挺直,如斷刃重鑄,“它立下‘不得逆死生’,可後土逆了。它說‘變數當鎮’,可我還在。它越壓,越亂——因為它自己,就是靠‘違逆’才立起來的。”
他抬手,掌心再度浮現禁忌之書殘影。
【簽到任務更新:持有禁忌之書殘)滿三日,獎勵:開天斧殘片共鳴指引】
任務未變。
可他知道,剛才那一瞬的交鋒,已讓係統捕捉到了更深層的信息。
【叮!簽到成功:天道殘影侵蝕區】
【獎勵:法則碎片殘)——可短暫模擬天道權能,抵禦規則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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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戰心頭一震。
他立刻將那股獎勵之力引入識海,混沌青蓮第四瓣殘瓣微微一顫,焦黑邊緣竟生出一絲新綠,雖微弱,卻頑強。
共工盯著他:“你還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