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珪戳穿了小心思,宮保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倒是很乾脆的點頭承認了“師長,這是自然。既然衙廚承包給了弟子打理,那弟子就不算占了縣衙的好處,當然不應再分給縣衙那一貫銅錢。”
“哈哈,你這滑頭小子,好,既然如此,那為師應允你便是。”
王珪哪裡會在意這些,既然自己的弟子相求,此事又沒有任何徇私舞弊之處,他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
宮保見王珪答應了,卻是笑得很開心“師長,既然縣衙要將衙廚承包給弟子,卻不知每月縣衙給弟子多少銅錢?”
他這話倒是讓王珪又愣住了。
縣衙給錢?
給什麼錢?
為何會變成縣衙要給宮保銅錢?
見王珪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宮保隻能耐心解釋道“師長,你看,是這麼回事。原本衙廚裡的金寶,以及那些夥夫,縣衙要給他們發俸祿吧?雖然不多,但那麼多夥夫,加在一起,每月卻也得三四貫銅錢吧?”
“不錯,便是如此。”
“衙廚之中,每月采買油鹽醬醋茶以及粟米肉食這些,每月支出更多,對吧?我聽金寶說,每月衙廚都至少需要從縣衙的公賬之上,支出十一二貫銅錢。”
王珪又繼續點點頭。
縣衙裡百十號人每日兩頓飯,標準是一人一天十文錢。
當然,因為有成都縣內那些商賈富商的“捐贈”,其實縣衙的夥食標準相當之高。若真按每人十文錢一天,那可彆想吃什麼肉食。
宮保笑道“所以啊,既然縣衙每月都會在衙廚支出三四十貫銅錢,弟子接手衙廚,這筆錢,縣衙是不是應當交給弟子?”
王珪略一琢磨,忽然暴怒,一個栗子敲在了宮保的腦門上。
“你這混賬小子,居然算計到了為師頭上,看老夫今日不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孽徒!”
宮保被王珪給打懵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趕緊撒腿就跑。
“師長,莫打莫打,弟子不要那些銅錢了,還不行嗎?弟子還得去大都督府上見高公,晚些時候再回來聆聽師長教誨。”
王珪自然也不是真要揍宮保,見他落荒而逃,不由笑罵一句,才重新坐回到了幾案旁繼續飲茶。
王嫣然不由在旁嘟著嘴,一臉不滿“大父,守拙他說的卻也沒錯啊,既然衙廚都交給他管著,為何縣衙不出銅錢?難道要他自己出銅錢,養活縣衙裡這百來號人嗎?”
王珪見自己孫女都幫宮保說話,不免又有些氣結,很有種命人將宮保抓回來,毒打一頓的想法。
果然,自家的白菜要被豬拱了,心裡那種憋屈,從古至今,都是一樣一樣的。
王珪看看一臉不滿的王嫣然,忍不住長歎口氣“嫣然,你莫被那小子的胡說八道給騙了。你當那衙廚,真是靠那三四十貫銅錢,管著縣衙裡上下百來口人吃飯的嗎?”
“難道不是嗎?”王嫣然忽閃兩下大眼睛,有些不明白王珪的話。
王珪不由苦笑一下,自己這孫女,聰慧自然是聰慧,卻是不懂這些縣衙裡的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