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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嬌來了(1 / 2)

葉嬌李策!

李璋猛然抬首,眼中一抹冷冽的光,與李璨對視。

有些震驚,更多的是懷疑。

出此計謀,你是何居心?我去劍南道可以,但是真的要把政事交給李璟和李策嗎?

朝局變化一日千裡,就算我驅除瘟疫回來,恐怕江山也已經易手。

主動說要去劍南道驅除瘟疫時,李璋隻是有些煩躁。但聽說要交出政事,他第一次對李璨產生了懷疑。

然而李璨直視他的雙眼,深邃的眼眸清澈坦蕩,緊抿的唇角露出一絲笑容,道“父皇懷疑太子冷酷無情、無心朝事,太子便為萬民遠赴西南、舍身驅疫;懷疑太子黨同伐異、誣陷兄弟,太子便拱手讓位、以示信任。其行甚廣,其過愈彰。五哥不做事,父皇或許以為他尚可托付。真要做事,父皇才會發現他根本無力為君。”

“那李策呢?”李璋問。

李策可不是李璟,他會做得很好,做得讓皇帝青眼有加,生出廢儲另立的心思。

“父皇不會同意的。”李璨篤定道,“太子可以去試試。父皇心中,隻有嫡子正統、世家大族助力。我們幾個,李琛不是說過嗎?磨刀石而已。”

皇帝的兩個嫡子,娶的都是世家大族之女,揣的也是讓他們輔佐儲君的心思。

李璨自嘲地笑笑,那笑容既清高自傲又自卑自貶。

“六弟……”太子有些動容,想要安慰或者反駁,又實在無法欺騙自己,最終隻是同意了李璨的提議,道,“我去試試。”

如李璨所說,聽到李璋要自請去劍南道平息瘟疫時,皇帝的神情震驚非常。

他從床榻上直起身,原本鐵青的臉色瞬間變紅,蹙眉不解道“你,你這是為何?”

“戶部秦員外郎奏報,”李璋啞著嗓子,仿佛剛剛哭過,“劍南道瘟疫加重,太醫署和尚藥局的醫者束手無策,瘟疫向北蔓延,許多村子十室九空。林奉禦在奏折裡說,希望能把患病者隔離進癘人坊,同康健者區分開。然而瘟疫區日漸擴大,要做好這件事很難,所以兒臣想親自前往,為大唐百姓,做一些事。”

皇帝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

他看著李璋,又看向高福,神色錯綜複雜。

李璋來這裡之前,皇帝已經對他很失望。

河東道賣糧案看似難辦,實際上皇帝能夠一眼看破。無非就是李策和葉長庚打敗突厥、功勳卓著,李璋容不下他們,肆意陷害。

然而隻要是栽贓就必有疏漏,李策聰明詭變,李璋輸了。突厥使團就在京都,這個時候,不能鬨出皇室同室操戈貶斥太子的笑話。

皇帝思索良久,隻能讓傅家頂罪。

反正傅明燭那東西,兩年前在禦街上丟人的時候,就該死了。

多活了兩年,已經是他仁慈大度。

皇帝還沒想好如何懲治太子,這個時候,太子竟要以身涉險,去劍南道。

他這個兒子,如此心係萬民嗎?

皇帝心神震動,不由露出慈愛的表情,道“太危險了。”

皇帝說話雖然有些口齒不清,但已不再斷斷續續。

“兒臣知道危險,”李璋抬起頭,懇切道,“父皇曾經教兒臣讀《荀子》,‘仁厚兼覆天下而不閔’。兒臣愚鈍,常常被人蠱惑,做出昏昧的事來。兒臣便隻有學習仁厚之道,用忠恕仁愛之心,協助父皇治理朝政。”

“不能隻有忠恕仁愛!”皇帝語氣嚴肅,但已沒有憤恨,教育道,“你記得這句,怎麼不記得荀子說‘君者儀也,民者景也,儀正而景正’?”

“儀”是指日晷,說是國家的君王就像日晷,百姓則是影子。日晷儀擺放得正,影子就會正。

皇帝在斥責李璋心術不正,走了歪路。

李璋仍然跪在地上,垂頭不語,任皇帝責罵。

皇帝抬手要茶,吃了一口,口乾稍緩,抬眼道“你走以後,朝事怎麼辦?”

這是答應了。

李璋放下心,立刻道“三弟眼下在皇陵,不如就由五弟監國,九弟輔政吧?”

皇帝偏頭看看李璋,沒有立刻應下來,隻是質疑道“你不推舉李璨嗎?”

他輕輕嗅了一口紫筍茶的香氣,語氣中有細微的警告。

你是真心舉薦趙王和楚王嗎?

這是李璨給你出的鬼主意吧?

李璋聞言微怔,道“一切聽從父皇的安排。”

“你走吧,”皇帝的精神好了些,道,“讓宰相和六部尚書來。”

李璋叩首起身,退後幾步離開,心中陰鬱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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