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娘子也不行。
“你夠了沒有?”眼見子安又吐了,她實在是按捺不住,上前質問。
子安腹中痛楚,吐得胃也火辣辣的,哪裡管得了綠衣的怒氣?她癱軟在甲板上,強行忍住一波又一波的反胃和疼痛。
商丘走過來瞧了一下,蹙眉道“綠衣,幫夫人收拾收拾。”
在人麵前,他們都是叫子安夫人,而不敢叫王妃。
綠衣便知道得要她收拾,雖憤怒也不敢衝商丘發火,便下去取了一塊毛巾,洗了一下上來幫她擦臉。
她用勁很大,幾乎想要把子安的臉都搓掉一層皮,子安吃痛,死死地拽住她的手腕,指甲在她的手腕上劃出了幾道血痕,綠衣大怒,一巴掌便呼過去,隻打得子安幾乎昏死過去。
“綠衣!”商丘出言阻止,神色很是不悅。
綠衣端了端神色,道“先生,她一路這樣吐也不是辦法,不如,把她腹中孩兒打掉。”
商丘神情一震,“你胡說八道什麼?”
綠衣瞧了瞧站在船頭的南懷王,南懷王也淡淡地瞟過來,綠衣便像是得到了暗示一般,道“橫豎如今已經是兵刃相見,何必做這等好人?且若她一路這樣吐下去,反而會折了性命,於我們也是不利的。”
商丘看向南懷王,心裡便知道這是他的意思,他是恨極了慕容桀和夏子安,這念頭,怕是在上路的時候便有了。
隻是,他卻寧可跟綠衣說,也不與他說,證明他已經認定了自己離去是要背棄他。
他們大概也另有計劃了,隻是不叫他知道罷了。
他冷眼看著卷縮成一團的夏子安,之前她一直都很精神,忽然這兩天就變成這樣,怕是綠衣暗中做了手腳。
且綠衣之前對夏子安雖不算恭敬,但是伺候起來也是儘心的,前後態度相差這麼大,總不能是沒有原因。
綠衣道“先生,您的主子是王爺。”
商丘轉身,“是的,王爺決定怎麼做,便怎麼做吧,在下一概不過問。”
他走了幾步,忽地,又轉身徑直往南懷王身邊走去,拱手道“王爺,若不傷夏子安,還有退路。”
南懷王眉目凝了寒意,深不可測,“本王寧死,也不要退路。”
“王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先生,道不同不相為謀,等這一次先生助我奪回南國,以後,先生便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去吧。”南懷王淡淡地道。
商丘眸色寂寂,拱手道“在下盼著王爺能成功。”
這話,也是言不由衷了,因為他大概心裡有數了。
隻是,他卻不能讓王爺傷了夏子安。因為,夏子安真出了什麼事,慕容桀怕是半點情分都不會念了,死,不可怕,可就怕生不如死地活著,王爺卻以為,最壞不過一死,焉知道,死有時候反而是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