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規蘇璿!
蘇子規與玉璃正在劍拔弩張中,恰好玉兒回來,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蘇子規雖無意與之太過爭執,況既在後宮,皇後召見,總不好不去,到底叫玉兒重新替自己梳妝後,方在眾人的前呼後擁中,前往坤均宮中。
到了坤均宮,隻見兩側坐滿了妃嬪,蘇子規隻覺事先不年不節,事先又一點風聲沒有,皇後突然這般大張旗鼓地召見眾人,實在是令人不解。
蘇子規見殿上皇後一襲珍珠白色吉服,頭戴鳳冠,十分威儀,心中更是不解。當下鄭重
其事的跪下請安,磕頭道“臣妾美人蘇氏,請皇後娘娘安,皇後娘娘萬福。”
皇後並不叫起賜坐,而是直勾勾的盯著蘇子規半晌方道“蘇美人來遲了。”
蘇子規道“娘娘恕罪。適才娘娘命玉璃姑娘過來傳召,恰是臣妾身邊的丫頭玉兒不在身邊,臣妾不好蓬頭垢麵的就來見娘娘,總要再梳妝下,又不好勞動皇後娘娘身邊的姐姐們。”
皇後笑道“蘇美人好巧的嘴啊。往日竟沒看出來。”蘇子規道“娘娘謬讚,蘇子規不過實話實說,當初娘娘也稱子規是直人呢。”
皇後道“這便好,如今,咱們便有話直說。蘇氏,與你同在鹹宜宮的美人張氏,中了毒了。你可知道?”
蘇子規道“臣妾素來極少竄門,與張美人並無交往,並不知道。”
皇後道“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你且看看這個。”
說著,皇後身邊的玉環將手中托盤托到蘇子規麵前,蘇子規隻見盤中些許有些碎參。蘇子規道“臣妾之前病中,雖也用參湯,不過都是尚藥局熬好了的參湯才送到臣妾這邊來的。娘娘叫臣妾看這個做什麼?”
皇後道“蘇美人真的不認得這參麼?”
蘇子規微微皺眉,道“這參與旁的有什麼區彆麼?臣妾為什麼要認得這個?”
正在這時,隻見北番來的美人安氏,走到正中跪在地上,道“娘娘,張姐姐尚在床上躺著,哪還有功夫細細尋問凶手?”
陳貴嬪斥責道“張美人病中,自有太醫看顧。你如今指證蘇美人為凶手,難道皇後娘娘便要問也不問的就治蘇美人的罪麼?”
蘇子規笑道“皇後娘娘,臣妾這才聽明白,原來有人指證臣妾投毒害了張美人啊。”
陳貴嬪道“大殿之上,蘇美人莫要嬉笑。”
蘇子規對陳貴嬪道“好。臣妾知道。臣妾素日為人如何,各宮姐妹儘知,張美人中毒,臣妾也是上殿方知,敢問安美人,你口口聲聲說是我要毒害張美人,有何證據?若無證據,我勸你退下,你誣告陷害,我概不追究。若不悔口,反坐之罪,你可擔得起麼?”
安美人道“這些有毒碎參便是物
證,我便是人證。”
蘇子規道“你既死不悔改。我不與你掰扯,皇後娘娘要問話,還請娘娘一一問來,臣妾無有不答,隻為能還臣妾清白。隻是,臣妾想問一句,若查證出不是臣妾所為,那麼,安美人該當何罪?”
皇後問道“安美人,你說呢?若非蘇氏所為,你待如何?”
安美人道“若非蘇氏所為,臣妾願向蘇姐姐磕頭認錯。”蘇子規笑道“這不痛不癢的,趕明誰都可以隨意誣陷旁人清白了。”
皇後道“那依蘇美人的意思呢?”蘇子規道“事到如今,臣妾也不說彆的,隻請娘娘能徹查此事,若是臣妾所為,臣妾願受極刑,若是旁人,或者乾脆張美人並非中毒,而是疾病,安美人既然敢靠一張利嘴搬弄是非,我也不要她性命,那便要她這張嘴受些罪便是。”
皇後道“安美人,你還要指證是蘇美人麼?”
安美人斬釘截鐵地道“臣妾還要。”
皇後道“那好,你說,你認為張美人是如何中毒的。”
安美人道“臣妾和張姐姐自從北番來到宮中,便住在鹹宜宮後殿東麵。每日裡安穩度日,從不招災惹禍,因不通漢話,與各宮姐妹少了結交,不想因此反生的禍患。那一日,蘇氏將參贈與我二人,我二人原想著蘇美人雖然平日看著傲些,卻待我們還好,算來我北番雖是產參,隻我二人出身皆低,竟沒這個口福,那時張姐姐還說在北番沒見到參,沒想到到了中土,入了皇宮,反倒是見了。我二人心中歡喜,認定蘇氏是個好人,也不疑有她,今早張姐姐說有些頭疼,便把熬了參湯喝,沒想到參湯才剛下肚,張姐姐便口鼻出血,又喊腹痛,臣妾連叫宮女去請太醫,又親來皇後娘娘這邊稟報。”
蘇子規一直在旁靜靜地聽著安美人的長篇大論,以圖找到破綻,直到安美人說完,又盯著安美人看了片刻,方道“安美人,講完故事了?”
蘇子規道“臣妾入宮時身無長物,不過兩件衣裳骨頭簪而已,近來除請平安脈的太醫外,又不認得醫者,而太醫請脈時,臣妾隻在帳中,連太醫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又從哪弄來的毒參?此其一。”
輕輕一頓,又道“臣妾近來多受各宮姐妹饋贈,這些吃用之物,便叫臣妾身邊的玉兒隨手與人分了,這中間有沒有參,是誰所贈,又贈與誰,玉兒素來心細,或者知道。至此,便是此參真是臣妾所贈,亦可查是誰贈與臣妾的。此其二也。”
說到此處,蘇子規又哂笑道“說來不怕娘娘笑話,臣妾在新晉妃嬪中,算是得寵的。臣妾為什麼要害一個無寵的小國貢女?便說臣妾並非心存嫉妒,而是單純的心思歹毒,連那沒見過皇上的美人也要害,那麼,這些日子臣妾隨手送出去的東西也多了。大可以都拿出來,叫太醫好好查驗。此其三也。”
說吧,鄭而重之,眼中帶淚地向殿上的皇後娘娘叩首道“臣妾冤枉,望娘娘明查,以懲真凶還臣妾清白。”